秦香莲说着,拿出公婆的牌位,却见上面洒满鲜血,牌位只有那先考二字的一半,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九月底,途经葛县,无意间与人说起,自己的丈夫叫作陈世美,不想消息传到葛县县令徐子麟耳中。”
“是乃,白日传出消息,夜半便遭人劫杀,对方口口声声称是驸马府的人,说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怨只能怨我不该来这京城寻夫。”
“杀手分两拨人,第一拨人有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动手了结我母子性命,后又闯进一拨人,只有一人,名叫黄祁。”
“黄祁听我道出寻夫原委,知晓我乃是陈世美的原配妻子,一双儿女是他的亲生儿女,出于江湖道义,要护我母子周全。”
“没奈何,两拨人交手起来,黄祁一人不敌,被杀当场,舍命护我逃脱,并将手中出自驸马府的钢刀交于我手,以为物证。”
“我母子三人,连夜逃亡,原以为能逃得毒手,却不想,又被追上。”
“这一次,就未能有先前那般好运,再遇到像黄祁一般的义人,一双儿女,就被那对凶人……凶人……残忍……杀害。”
秦香莲说到这里,早已经泣不成声。
她悲声凄厉:“大人,民妇冤深似海,已生无可恋,只望大人替民妇讨回公道。”
包拯看着秦香莲,眼中怜悯之色更甚,他又一拍惊堂木:“徐子麟,你犯下此等恶行,可知罪?”
徐子麟连忙道:“大人,秦香莲所言,乃她臆测,说我与驸马勾结,可有凭证?”
包拯大喝:“徐子麟,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啊,请人证。”
徐子麟听闻有证人知晓此事,面上惊慌之色一闪而逝。
包拯话落不久,有一年约五十,头戴绾巾的老者,面容狼狈,双手被铐着,戴着脚镣,被两名衙役拘着,缓慢走入大堂。
徐子麟一见此人,当场吓得瘫软在地。
“马鹄,你身为徐子麟的师爷,对他所犯下的罪行,可曾清楚?”
马鹄跪下:“回大人,犯官清楚。”
“他可曾与那陈世美勾结,犯下那杀妻灭子,惨绝人寰的罪行?”包拯问道。
马鹄答道:“回大人,驸马府派人与徐子麟接洽,商量杀人之事,犯官就在场,所以没人比犯官清楚这件事的经过。”
包拯点头:“你且如实招来。”
马鹄心知,这是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便如实说道:“上月月末,徐子麟听闻,镇上来了一对母子,自称秦香莲,说是陈世美的妻子。”
“当日,徐子麟便将消息送到驸马府,没想到,驸马府竟直接派人来,要杀这对母子。”
包拯问:“马鹄,你此言可当真?”
马鹄点头:“千真万确。”
“当日,驸马府来人与徐子麟商量杀人事宜,犯官在场。”
“杀手离开后,徐子麟异常兴奋,找到犯官喝酒,还言之凿凿,说他徐子麟平步青云的机会来了。”
包拯扭头看向并排跪在堂下的徐子麟:“徐子麟,对于你师爷马鹄所言,你可还有话说?勾结杀人之罪,你可愿承认?”
已经瘫软在地的徐子麟,心知再狡辩也于事无补,他便道:“大人,下官认罪,不过大人,下官属实没有想过杀人,只是想以此消息跟那陈世美换取高官厚禄。”
包拯不解问道:“上月末,陈世美尚且不是驸马,你如何想着要拿此消息,与他换取高官厚禄?”
“回大人,因为下官与陈世美一直有书信往来,陈世美早就言之凿凿,说他会成为当今驸马,下官与陈世美关系甚深,不疑有他。”徐子麟解释道。
包拯忽然一拍惊堂木:“来啊,将罪状拿来,让徐子麟签字画押。”
这一步是要由李牧来操作。
李牧好不容易平复心绪的,此刻他已经将徐子麟的罪行梳理清楚,递给身边马汉。
马汉拿过去,让徐子麟画押。
“来啊,将此二人押往大牢,择日再审,退堂!”
包拯的声音再次响彻开封府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