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考核也的确是一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从那些心灰意冷、垂头丧气离开的、被淘汰的学徒身上，他意识到——
今天奥尔蒂斯的确只是带学生来考核而已。
但是就在刚才，他再次察觉到了和月华术类似的波动，虽然有些许差别、更加强大，但是错不了。
就是月华术！
“科恩，你在做什么？”
他出言问道，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科恩放下坩埚，面无表情：
“参加考核，有什么问题吗？”
“考核？”司尔曼面色不善：“那为什么会有月华术的波动？”
科恩眉头一皱，心里知道，应该是刚才月莲净化的光束让司尔曼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自己早已炼化了圣地石板，他很确定，自己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你那天已经带人来搜查过了，搜查的时候也没查出任何禁忌物品的存在，所以……”科恩淡淡道：
“我没有向你解释所有事情的必要吧？”
司尔曼眼神陡然凌厉，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科恩浑身一抖，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被一股巨大的压力覆盖。
那股压力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按在地上一样。
而这股压力仿佛代表着天地戒律，仿佛他生来就要被按在泥土里一般。
科恩牙关紧咬，双手死死地撑住桌子，
眼神冰冷地看着司尔曼。
司尔曼眉头一挑：
“一般的学徒这会儿已经跪下了，你居然还能坚持？”
“那么，这样呢？”
司尔曼伸出手掌，掌心朝下，微微一按。
科恩感觉身上的压力瞬间倍增，整个人身子猛地趴在桌子上。
但是他仍咬紧牙关，双肘死死地撑在桌面上。
依旧保持着昂起头颅的姿势，双眼盯着司尔曼。
司尔曼刚要说些什么，就看见站在科恩身后的奥尔蒂斯，领着伯伊快步走到他面前。
“干什么呢？”
尔蒂斯眼神冰冷。
司尔曼神色如常：
“例行检查，我刚才察觉到——”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速度极快，即便是和奥尔蒂斯并肩而站的科恩也没反应过来，甚至挨打的司尔曼也完全没看清楚奥尔蒂斯的动作。
与此同时科恩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突然消失，道道汗水从额头滑落。
呼……呼……
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双手扶着桌子，浑身一阵无力。
伯伊看出科恩正在强撑着，连忙走到他旁边，伸手扶着他的后背。
“没事吧？”
伯伊一脸关心，不住地擦着他额头渗出的汗水。
科恩浑身肌肉紧绷：
“没……没事……”
司尔曼不敢相信地看着奥尔蒂斯。
在他右脸上，一道巴掌印清晰可见，紧接着便是高高肿起的脸庞。
眼前的异变惊呆了所有人。
在场的学徒纷纷停手，看着面若冰霜的奥尔蒂斯。
司尔曼恼羞成怒：
“我在执法！”
啪！
又是一记耳光，这回抽的是他的左脸。
“执你吗执？”
奥尔蒂斯手腕高举——
啪！
这回抽的是司尔曼右脸。
“法你吗法！”
奥尔蒂斯左右手连环挥动，大嘴巴像不要钱一样扇在司尔曼的脸上。
啪！啪！啪！啪！
耳光声响成一片！
啪！啪！啪！啪！
一记耳光接着一记，接连抽了十几下。
司尔曼全身动弹不得，只能像个靶子一样呆立原地，躲都躲不了。
半晌，奥尔蒂斯收回手掌，看着面前脸颊红肿如猪头的司尔曼：
“不能干扰考核，上山的时候我说过的，对吧？”
“解释，解释不出来，你今天就死在这。”
司尔曼感觉整个人头颅发胀，脑袋昏沉沉的，踉踉跄跄后退数步。
再不复刚才趾高气昂的嘴脸，连忙说道：
“我刚才察觉到了月华术的波动，但是和常规的月华术根本不同。”
“所以我怀疑科恩私藏了禁忌物品！”
“你怀疑个屁啊！”伯伊在旁边说道：“那天你不是都搜查了吗？”
司尔曼在奥尔蒂斯不善的目光注视下，赶忙说道：
“对，我那天是查了，但是我很确信，刚才那股波动绝对不正常……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是用某种特殊的方式隐藏了禁忌物品。”
说完，伸手一指科恩。
科恩心头一跳，他低估了司尔曼对宿月教派的追查，准确说是低估了塔主对那块石板的执着。
没想到自己只是施展了月莲净化，散发出的月华光束都会把他引来。
吗的，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威力强大的月莲净化，难道以后不能随意施展？
“所以呢？”奥尔蒂斯反问：“你要现在再次搜查？”
伯伊在旁边补充道：
“然后又没搜查出结果，然后哪天又来搜查，又没结果，继续搜查，还没结果，再次搜查……”
“岂不是任由你胡来？”
“不会的，不会的，”司尔曼急了：“这次我们用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我直接带科恩去见塔主，让塔主亲自探查！”
“如果没事的话，我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来骚扰科恩！”
奥尔蒂斯笑了：
“你的意思是说考核中断是吧？”
说完，手掌再次举起，作势要打。
“不，不，”司尔曼咽了咽口水：“等考核结束！等考核结束以后，可以吗？”
奥尔蒂斯放下手，若有所思地看向科恩，征询着他的意见。
虽然她并不知道宿月教派与特丽卡事件，不过如果这件事涉及到塔主的话，她确实不太好插手。
看着奥尔蒂斯探寻的目光，科恩思索着。
直接见塔主吗？
如司尔曼所说，也确实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科恩悄悄用精神力包裹住戒指，在心底默默呼唤二哈：
“在不在？能去见塔主吗？会不会被发现？”
“塔主？巫师塔的主人？”二哈淡淡道：“想见就见呗，一个小小的巫师塔塔主，怎么可能在石板已经被炼化的情况下，还发现端倪？”
“除非是其他教派的圣地之主亲临，否则，我教给你的炼化方法，绝对万无一失。”
听到二哈的回答，科恩心头的石头放了下来。
当即面色平静：
“可以。”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司尔曼略微恐惧地看了一眼奥尔蒂斯：“等考核结束，我带你去。”
科恩点点头。
在一旁的奥尔蒂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滚去后山路口站着，别再过来。”
“再敢多事，可就不是挨嘴巴这么简单的了。”
司尔曼一边揉着肿胀的脸颊，一边匆忙离开。
科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攥紧了拳头。
回忆着之前司尔曼身上的那股威压。
不是单纯的精神力和魔力，而是某种戒律一般的感觉。
想必是他晋升到正式巫师时，选择的超凡特性。
如果自己以后想要晋升正式巫师，恐怕也要在众多超凡特性中选择一种。
净化、戒律、植物活化，还是其他？
“别想太多，专心考核，时间已经不多了。”
奥尔蒂斯看着科恩所欲所思的样子，以为他在为面见塔主担心：
“只要你通过了考核，你就是我的学生。”
“谁都不能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