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正舞着剑,听到外面有汉子洪亮的声音传来,知道是好友公孙瓒来了,连忙收剑入鞘上前迎接。
今天公孙瓒一身披挂,金盔金甲,全副武装。两人一见面便亲热地相互握住双手,似乎已多年未曾见面了。
刘备上下打量着他好奇地问道,“兄长今天全副武装,是不是要出征打仗了?”
公孙瓒道,“正是。”
刘备喜道,“兄长请到屋内述谈。”
公孙瓒出身贵族,只因母亲地位卑贱,家族奉禄只得到很少的一点,后来与刘备同拜卢植为师,因为公孙瓒家境要比刘备好点,所以时常地资助刘备,两个人便成了很好的朋友。
在卢植门下学成之后,刘备没有上层关系走动打点,只能回家跟母亲卖草席,而公孙瓒却到了辽西太守候渊处做了一名书佐,太守侯渊见公孙瓒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身材高大,一表人才,便把女儿嫁给了他。
后公孙瓒又到了阳乐太守刘基的手下做了一名“上计更”,不久,刘基吃了官司,被用囚车押往京师受审,公孙瓒便化装成一名士兵,一路跟随侍候刘基,刘基被判流放关外。
公孙瓒又随他到了关外不毛之地,还没到达,刘基便被赦免,重又回到阳乐做太守之职。
由于公孙瓒这种忠心与诚挚,家乡的父老及地方官员便推举他做了“孝廉”,后被天子召见,留用为“郎”。
当时幽州北边的鲜卑游牧民族和乌桓人经常地扫侵边境,朝庭便遣他去幽州,去协助幽州刺史刘虞防守北壃关边。
公孙瓒即将起程,此时他便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刘备,他想把刘备一起带过去,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旁能有一个知己来为自己出谋划策这是再好不过了。
刘备见公孙瓒一身戎装,还以为公孙瓒这是要去剿杀黄巾叛军,便兴奋地把公孙瓒请进屋内,给公孙瓒上了茶便迫不及待地问,“兄长这是要领兵去剿杀黄巾军么?”
公孙瓒道,“非也非也,北方游牧胡人聚众犯幽州地界,我奉朝庭派遣前去幽州辅助刺史刘虞共守边关,玄德兄这可是一个踏步仕途的大好机会,你是否同我一起前去?”
听说不是去剿灭黄巾军,刘备的心里就凉了一半,他沉吟了片刻,道,“北方游牧民族犯境无非是打家劫舍抢点东西罢了,以我看当前危害社稷安稳的是黄巾军,我们应该以全力去剿灭黄巾军,否则让黄巾军做大,社稷不保。”
公孙瓒道,“黄巾军朝庭已派出多路人马前去征剿,噢对了,我们的老师卢植被朝庭拜为北中郎将,目前在广宗一带与黄巾军作战。”“当真?”“这还有假么?”公孙瓒见刘备忧郁起来,便道,“兄弟若不愿随我去幽州,何不去找恩师参军,杀敌报国,也博得个功名,总比在家卖个草席强吧。”“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我想召起一支义军前去投奔恩师,只是我还没这个能力。”公孙瓒道,“若召起一支义军并非易事,你得有足够的财力才行。以我看,你还是随我去幽州吧,为国戍边不同样也是保家为国嘛。”
“这……”刘备沉吟道,“老母近日身体不好,我恐怕不能与兄长前往,请兄长见谅。”
公孙瓒有些失望,道,“我这是好心提拔玄德弟,玄德弟你可要想好啊,可不要一辈子只贩卖草席为生,这样岂能是一个大男儿之所为?”
听闻此言,刘备不觉脸面发烧,低头应诺,“是是,多谢兄长指教,多谢。”
“那好,你既然不愿同我前去,我也不便强求,不过若兄弟转悟过来了这几天内可随时去找我。”公孙瓒起身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去做,告辞了。”
送走了公孙瓒,刘备来院内,踱着步,沉思着。想着公孙瓒方才的话,气血上升,卖一辈子席,我能卖一辈子席么?我是条响当当的男子汉啊,我怎么可以被草席给埋没了一生呢?
刘备越想越气不顺,抬眼看到几张草席卷立在院子一侧,便疾步走过去,抽出宝剑,唰唰唰,将席子劈了个粉碎。
母亲从门口看到了这一切,却没有阻拦。
刘备转身看到母亲,知道母亲会心疼会生气,丢下宝剑跪在地上,“娘,孩儿不孝,把席砍了,你责罚孩儿吧。”
母亲上前将他扶起,道,“你砍的好,娘不生气。男子汉大丈夫不应窝在家里贩鞋卖席,你应该到外面去撞,去撞天下,去撞出自已的一片天地来。”
“娘,孩儿谨记……”
刘备的思想与公孙瓒有所不同,处境更有所不同,虽然刘备是皇室宗亲,但是当今皇室的族谱里没有他的名号,更谈不上封爵受禄,而公孙瓒虽出身贵族,但人家现在做骑都尉,地位当然比刘备显赫,现在又要带兵出征北方,刘备越发地感到不如他了。
刘备收起宝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刚出了门口,便见一差人骑马赶来,至刘备门前,那人下了马,冲刘备一抱拳问道,“请问这是刘备刘玄德的家么?”“正是。”刘备回道,“我就是刘备,请问您有何贵干?”那人从怀中掏出一竹简,呈于刘备,道,“刘兄,我奉北中郎将卢植卢将军之命前来给您送信,卢将军想请您到军中去参军,这是卢将军的信笺,请您过目。”刘备听闻欣喜,忙接过观看,果然是老师亲书,书中卢植让刘备在当地召集一部分人马前去广宗会合,刘备看罢喜道,“差官大人,请您回复恩师,我定当全力以赴,请屋里用茶。”那差人也不客气,跟着刘备便进了屋,看来一路上也是口渴了,不等刘备沏上茶,舀起一瓢凉水便喝,刘备制止不迭。那差人喝完了便坐下来。刘备问道,“恩师现在何处?”那差人道,“奉朝庭之命出任北中郎将,宗员为副,正在京师组织兵力前往广宗平叛。刘壮士,在下军务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