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年关,这一年过的尤其快,除去上半年的折腾,下半年几乎算得上是稳稳的就过了。
两人成婚一年有余,去年那个年过的七零八落,今年终于能好好的弥补了。
年前,姜朝歌就招呼着帅府的人开始张罗准备了,漠北边城也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因着这几十万大军的镇守,整个年节期间,城内的氛围都异常的安稳祥和。
边城虽不比上京城,可热闹起来也独具风情,除夕那天,顾舜云大手一挥,竟是自己出资犒赏了三军。
至于将领,他并未搞什么千秋宴之类的聚会,而是让大家各自团圆,带了家眷的便与家眷团圆,未带家眷的便与兄弟聚会,每位将领的团圆席,皆由顺王出资,奉仙楼漠北分店包办,可谓是财大气粗。
团圆席里的菜式大部分都是上京菜,还有部分的菜式掺杂了诸位将领的家乡菜,很是体贴入微,让不少思乡的将领又是感动,又是好好的过了把嘴瘾。
与此同时,有人意识到,奉仙楼是隶属于淮西商会的,而淮西商会与顺王的关系好像并不简单,因为漠北的军粮除了朝堂例行下拨的之外,淮西商会也会每隔一段时间送来一批。
对外的说法是,专门捐给征北军用以
这一批军粮暂时还没有用到,但是能够囤积下来,也给将领们增加了不少的底气。
有人细想过淮西商会与顺王的关系,一时间只觉惊奇,因为淮西商会的大本营好像就在顺王的封地里。
可顺王封王封地的时间,明明是在淮西商会建立之后,于是大家归咎于,淮西商会是后期被顺王给收服的,至于具体是啥时候的事?没人知道。
今年这个年过的很是喜庆,最喜庆的,莫过于姜朝歌因为吃鱼难受而被诊出了三个月的喜脉。
顾舜云期待已久的三年抱两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他狂喜不已,抱着姜朝歌就知道转圈圈。
姜朝言看得青筋直跳。
洛少临看的心惊胆战。
夙未名则是老神在在的继续喝酒吃肉,一副爱谁谁爱咋咋的模样。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是摸清楚了一件事,没有谁在对待姜仙子的事上会比他们这位主子更有分寸了,转个圈而已,左右是出不了事的,等他疯够了,自然就消停了。
果然,抱着姜朝歌转了好几圈,等差点又把姜朝歌转出孕吐之后,他才收了手,整个人仍然是兴致勃勃的喘着粗气。
渐渐的,随着喘息变得平稳,他的眉头也渐渐锁起。
“要延长至少一年的战争才好。”他忽然道。
在座的几乎都能理解他的意思。
姜朝歌已有三月身孕,到生产至少要还需再过七月,加上产后养身体,一年是最基本的。
显而易见的,他并不觉得带着姜朝歌回上京生产会安全。
这也算是前世的事情给他带来的警惕,想起前世的事,他顿时又焦虑起来。
那静远师太的预言,始终是让人难以彻底放下心来,活过二十二岁就像是个诅咒一样,压在他心头沉闷不已。
眼下,有几件事情他还没有弄明白,第一件事便是当年父皇给三娘下蛊毒的原因,这事他不能亲自去问父皇,他也不想再面对他,好在还有薛嬷嬷这个突破口。
前段时间姜府来信,说是已经把薛嬷嬷名正言顺的控制住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在被押送过来的路上了。
第二件事,为了延长战争,需保证当前的状态稳定,他们这边已经稳了,却不知完颜月那边具体还能维持多久,他得让人去那边探探,看看有没有什么不稳定的因素存在,好让他们及时准备。
最后一件,也是他当前最为忧心也最为无可奈何的一件,那就是三娘七个月后的生产,是否会顺利…
一想到这一点,他满腔的喜悦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他忽然苦涩的想,要不要让三娘把孩子打掉…毕竟这样才最是稳妥。
他想到了,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踌躇道:“这个孩子,三娘,我们,要不然还是先…”
他话没说完,姜朝歌便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顿时瞪圆了眼,斥道:“你想都别想!”
顾舜云张了张嘴,心中暖融的同时,也不知道如何再继续说下去。
他很纠结。
当时只是胡言乱语,说什么让三娘加油,努力一窝一窝的生,可他其实心里知道,生育太多的子嗣对母体的伤害很大。
更别说女子生产都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他不想三娘出事。
可他和三娘的孩子,他也舍不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