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紧紧的,二庆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牛友铁火速将地上的铺盖挪回到炕上,可当他抖被子的时候,似有一股臭烘烘的屎味,让他猛吸了一鼻子。
心下想,二庆这小兔崽子肯定给我拉到哪里了!
一想到这,牛友铁简直要气炸,很后悔把大庆和二庆锁在家里了。
可是不锁在家里,又放在哪呢?
这可是俩调皮蛋,正是折磨人的年纪,搁谁屋里都不好受。
又一想到徐婉婷还在场,顿时心情就低落到了谷底,所有美好的幻想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想狠狠抽大庆一顿”。
“大庆,你停下来!”
大庆忽地停了下来,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一般。
牛友铁厉声质问:“你弟是不是粑屎了?”
这话刚一问出口,就想起了尿盆,四下里看了看都不见,忙又问:“尿盆子呢?”
大庆战战兢兢地指着写字台,牛友铁顺着看过去,发现尿盆正放在柜子上,这一下可真没把牛友铁气死。
不打都不行了。
拳头攥紧,就要走上前去揍大庆。
大庆一机灵,忙躲去他婉婷姨屁股后了,徐婉婷也很配合,用手护住大庆,严肃着脸对牛友铁说:“你甭打他,这其实并不怪他,首先你要知道,你把俩娃锁在窑子里就不对,其次你就不怕他们闯祸吗?”
牛友铁松开了拳头,被怼的无言以对。
当然这些他也知道,只是......
徐婉婷接着又说:“你知道你走之后,大庆和他弟都是怎么过的吗?他们孤孤单单,没人跟他们说话聊天,没人给他们做伴儿,被其他小孩吓唬嘲笑,你忍得下心吗?”
牛友铁很快给说的冷静了下来。
徐婉婷接着又滔滔不绝,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拖了出来,听得牛友铁自责不已,大庆直接委屈的哭了起来。
徐婉婷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恼的没再搭理牛友铁,仔细地帮二庆穿好衣服,又仔细地去整理乱糟糟的炕。
一直到摸了一手指屎,吓得“啊呀”了一声,牛友铁这家伙才嘿嘿地笑了出来,又颇为心疼,急急忙忙跑去打水给她清洗。
大庆和二庆见他达笑的样子很搞笑,跟着也嘿嘿地笑了。
徐婉婷一边给牛友铁攥手清洗,一边故意张牙舞爪要去揍二庆,二庆和他哥嘻嘻哈哈,故意躲躲藏藏。
“二庆,你别跑,我要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大庆,你跑啥跑?你看着你弟在被子上拉你还不管!我也要把你屁股打开花!”
擦擦洗洗,洗洗擦擦,转眼半小时过去了,牛友铁仍是在洗,徐婉婷白皙的手指都给洗红了。
完了后,俩人又忙着更换床单被套,又是各种洗洗洗,忙了个不停工。
一直到牛友铁感到自己的胳膊僵的快要断时,他这才停下来,尝试着活动。
徐婉婷看见了,凑上前去好奇地问:“铁蛋哥,你胳膊咋咧?”
牛友铁慌忙说没事。
“没事?”徐婉婷不由地紧张了起来,牛友铁嘴上说没事,说的越是冷静,那一定就是有事,说不定还是大事。
于是拽着牛友铁的胳膊,弄死要掀开袖子帮他检查,牛友铁拗不过,只好从了。
掀开袖子一看,胳膊眩二头肌处,有一坨黑紫色淤青,徐婉婷吓了一跳。
“这,这是咋咧?”
“你跟人打架了?”
“谁打你的?”
徐婉婷一下子胡乱地猜测了一大堆,牛友铁耍笑说是自己摔的,徐婉婷不信,牛友铁坚持己见,为了此,徐婉婷还心疼的差点哭了。
看着徐婉婷一副担心的样子,牛友铁就很享受,却又很不忍心欺骗她。
可有些事他还不打算跟任何说。
一直到天很黑的时候,牛友铁才提醒徐婉婷很晚了,徐婉婷这才动身往回走。
还一边心疼地叮嘱牛友铁不要干重活儿,牛友铁说让她放心,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干重活的。
“那你不种地了吗?”徐婉婷好奇。
“种地?种啊!”
“那你为啥不干重活?”想了想,徐婉婷又问:“你是不是打算做个媒婆?”
“你是咋知道的?”牛友铁好奇了。
“我咋不知道,你干的啥事我都知道。”
牛友铁心想一定是大庆这家伙说的,还能有谁?便笑着说:“种地的时候,顺带说说媒也是另一种生活。”
“看把你美的!”
许是因为离别,徐婉婷便不再愁苦着脸,笑着打趣说:“你等着,明天我拿我爸的跌打药膏来。”
牛友铁未做可否,送着徐婉婷走上了塬,看着她骑上车开始走,牛友铁才想到什么,大声叫道:“徐婉婷,你忘了拿头巾!”
徐婉婷大声说:“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来......来拿啊!”
徐婉婷没再吭声,很快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