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云听她说说又不像话了。连忙阻止她道:“杨饮,你还是帮我把姐姐救出来!”
杨饮将脸一沉道:“你怎么还是想你姐姐,难道我不可以做你的姐姐吗?”
霍休云气往上冲,真想再打她一下,可是记起上次的教训,勉强压作怒气,冷哼一声,不作回答。
杨饮等了半天,不见霍休云回答,满脸都是失望之色,叹道:“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嫌我长得难看。”
语中充满了幽怨之意,霍休云倒又有点不忍了,乃放低声音道:“杨饮,不是这样的……”
杨饮凄苦地摇摇头道:“不用你说,我自己也很明白,连我爹也嫌我难看,不喜欢我,他虽然教我武功,却很少跟我接近,叫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替他看守林子,所以他死了,我也不难过,只是……小兄弟,你就不同了,找一见你就喜欢你,甚至于刚才你打我,我也不生气,你假若真讨厌我的话,我活着太没有意思了,我丑,我难看,那是天生的,我也希望我能长得好看一点……”
霍休云忽然感动,柔声道:“杨饮,你别那样想了,一个人可以有好几个姐姐,只要你肯帮我救出那位姐姐,我也叫你姐姐如何?”
杨饮脸现喜色道:“真的!你不是骗我?”
霍休云正色道:“当然是真的,我何必要骗你呢!”
杨饮笑了起来,但立刚又转为忧色道:“可是林中的确没有你的姐姐,我一直守在那儿,从来没有发现过其他警兆。”
霍休云不信地道:“胡说!我们明明是一起进来的。”
杨饮叹了一口气道:“你一定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林子里只困着一个人,那人还是个男的。”
霍休云看她不像说谎,无可奈何地道:“那你就带我看那个男人好了。”
杨饮想了一下又问道:“假若找不到你姐姐,你也不肯叫我姐姐了?”
霍休云实在不愿跟她多罗嗦,只得大声地道:“只要你尽心帮我找一下,不管是否找到,我都把你当姐姐。”
杨饮闻言大是兴奋,咧开嘴直笑道:“小兄弟,你太好了,我一定带你找遍这个林子。”
说着喜滋滋地前面领路,重新穿入柳林,左转右折,霍休云一面走,一面默认其中的变化,半晌之后,才释然地高叫道:“原来这林中除了正反五行之外,还有着奇门八卦的变化,难怪我会迷路了。”
杨饮回头一笑道:“兄弟,你真聪明,马上就看出一点路数了,不过这林子的变化还很多,正反五行、奇门八卦、九宫、河图、鱼龙飞鸢、列宿,包罗万象,我爹和老猴子化了毕生心血,才布置下这片树林,我也不过只懂得走法而已,道理还是不明白,现在我梦死了,大概只有老猴子一个人是真正懂得的……”
霍休云愕然惊道:“老猴子究竟是什么人?”
杨饮傻笑道:“老猴子就是老猴子,我只知道他姓侯,跟我爹一样是个老头子,不过他的本事可大着呢!你最好不要跟他作对。”
霍休云知道这丑女有些地方似乎很博学,有些地方可傻得厉害,再问也问不出什么道理,只得改变话题道:“我记得你说过老猴子在三天前曾经由林子里抓走了一个人,是吗?”
杨饮连忙道:“不错,三天前有一男一女进了林子,那男的好像是被女的追进去的,结果老猴子带走了女的,留下了男的,因为你一开口就向我问你姐姐,所以我还以为那女的就是你姐姐呢!”
霍休云赶忙问道:“那女的是什么样子?”
杨饮想了一下道:“年纪比你大,长得也很好看,穿着白衣服,本事也很大……”
霍休云听着一惊,照杨饮口中的叙述,那女的很可能是段金花,不禁急道:“别忙着找我姐姐了,你先带我去看那个男的。”
杨饮不知道霍休云为何又改了心意,但是她对霍休云的话十分依从,立刻又转了一个方向,走了片刻指着一棵树下道:“那男的在这儿,恐怕已经死了!”
霍休云赶过去一看,神智立时大变,因为这人正是鹿寒,面色乌黑,七孔流血,显然是蛊毒发作而死的样子,他的手指插在树干上,歪歪斜斜地刻了几个字:“误信奸言,愧负恩师,死不足惜,难消长恨,师已遇困,姐速往……”
往字底下还有一个提手边旁,想来是在临死前勉力作书,意尚未尽,力竭而死,然而从那个提手上可以猜到不是拯便是援字。
霍休云见了之后,脸色大变,由鹿寒临终的留字上,不但说出了段金花遭遇了不幸,那个姐字,更一定是指着夏妮,如此看来,夏妮也一定到过这儿了。
同时在鹿寒的身畔,还留着一柄短匕,怔怔地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