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石大侠的成名绝技,一刃破万法的枯荣心刃!”张爷朗声道:“魃尊此时才知,石大侠之前的败退之相居然全是在为这必杀的一招蓄势,然而为时已晚。随着一声怒吼,魃尊也使出了魃族的至强绝学青衣刀,要与石大侠一招决胜负。列位可知,石大侠的绝技为何有一刃破万法之名?便是无论多强的战技,多玄妙的功法,多出色的天骄,在枯荣心刃面前都是破绽百出。石大侠总能用这一招击中对方最薄弱的地方,从而一击便致敌于死地!”
张爷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两个并称第一的宗师刀剑甫交,天地已然变色,整个天冠山脉仿佛要被掀过来一样。山上的轰鸣声彻底消散了之后,一队人族高手才大着胆子上了山去,除了幸存的两个正道宗师,便只有魃尊那残破不堪的尸体了,石大侠却是不见踪影。二十六年过去了,至今仍无讯息,想来应是陨落了。”张爷声音越来越小,眼中带着一丝怅然。馆中众人亦是心有所感,崇敬与叹惋之情在这不大的店铺中弥漫。
张爷又抿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继续说道:“那一战之后,魃族群魔无首,人族正道们高歌猛进,历经整整一年,终于是彻底平息了魃乱。自此以后,这天下才复归安宁。”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角落里突然传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轻笑,随即一个声音低低地在角落里念道:“真的以为太平无事了吗?”
说话的人似乎是个年轻人,尽管声音已经压得很低,在这狭窄寂静的茶馆中却依然显得有些刺耳。坐在前排的几位老者已经转过头来,想要看看是哪家的年轻人这么失礼。西首的几个江湖客脸上也带着不满之色,向那个角落看了过去。说话的那个青年一身皂色布衣,个子不矮但是略显清瘦,身上背着一个包袱,腰间挂着一个光秃秃的树枝,这幅造型很是独特。
青年抬起了头。当看到这青年面庞的一刹那,店中的茶客们眉头都不由得一皱,倒不是说他们认识这个青年,只是因为这个青年语调平和沉静,长相却是颇为丑陋。这青年人不知是有着怎样的过往,微黑的面庞上数道疤痕纵横,他的五官要多平凡有多平凡,丑陋的脸让人很难把他和他的声音联系起来。若不是一身衣服齐整干净,店内的茶客们或许会把他当成一个混进店偷听书的乞丐。
除了容貌之外,皂色布衣青年人并不是西漠国常见的寒月人或南荒土着人,居然是一个西陆人,这让茶馆里的不少江湖客心中更不舒服。
长得难看的人终究不太受人待见,一个江湖客站起身来,不满地说道:“你是何人?在这扰大伙的兴致。”
青年起身拱了拱手,“这位兄台,实在抱歉,老先生的说书让我想到了些往事,这才有感而叹。”
前排一位正襟危坐的老者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说道:“年轻人,魃族之乱可是影响了一代人青春时光的大灾祸,当年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因魃乱而死,你怎可在此事上如此戏谑。”
“是小子失态了,在此向列位赔个不是。”年轻人向四方茶客又是一拱手,但是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任何歉意。
江湖客哼了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张爷已经起身,走过来打了个圆场,“呵呵,老朽这段书,能勾动这位小友的心绪,足见老头子我这些年的嘴皮子没有白练。大家远来都是客,莫要为些许小事计较了。”
那江湖客一见张爷都没说什么,自己倒也不好再为此发作,他不屑地瞟了那青年一眼,坐回到了座位上。
张爷说完了书,便回后屋休息去了。茶馆终于变得人声鼎沸,茶客们开始兴致勃勃地交流着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