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失态,而且他张璟也不是吓大的。
只见,张璟不卑不亢道:“好叫公子知道,在下今日是第一次进那赌坊,以前也从未去赌坊赌博过。”
“胡说!”朱由校大喝一声道:“你若是第一次去那赌坊,如何会把身上全部家当押注,甚至连贴身玉佩都抵押?”
“旁人若第一次进赌坊,怎么敢如此胡乱施为?不是赌场老手,绝对不会干这种孤注一掷的事情,你就算真的是第一次进那赌坊,也肯定是个赌棍,否则断然不会如此决绝的。”
朱由校说的是义正言辞,毫不留情,一下子竟镇住了张璟片刻。
同时,朱由校讲的这番话,也令得他身边的李进忠尴尬无比,因为朱由校的话让他想到了自己,以前入宫前,不就是那孤注一掷,输得倾家荡产,卖妻卖女的老赌徒吗?
当然,朱由校能说出这番话,还不是因为他陪伴朱由校时,讲过他昔年入宫时的经历,不然朱由校能了解小白的新赌徒和老赌鬼的区别吗?
而朱由校也正是想起张璟刚才花了全身家当,去押注一个秀女,才会感觉张璟是个老赌徒。
现在,这老赌徒张璟为了躲避赌坊眼线,就想让对他有好感的自己罩着他,帮他避难,一切看着合情合理,明摆着张璟有利用他的嫌疑。
作为一个皇帝,在朝堂里被大臣利用欺负也就算了,出来还被张璟利用,也不由得朱由校气恼张璟了。
不过,没等朱由校气恼他识破张璟伎俩多久,便见张璟回道:“公子,你错了,在下真的是第一次进赌坊,以前从未赌博过。”
“你认为你的话,旁人会信吗?你如果不是老赌徒,又怎么会押了全身家当去赌一个秀女?毕竟,五千人的秀女选一个,安能如此孤注一掷?”朱由校回道,张璟的话在他看来就是辩解。
若是几个秀女中选一个人,也许会有人倾家荡产,去赌一个不认识也没见过的秀女。
可是现在整个大明五千秀女齐聚京师,怎么会有人敢从这五千人里选出一个,去孤注一掷呢?
毕竟,这样都能让张璟中彩头的概率,也实在是太低了吧!
朱由校的话,确实直击要害,张璟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的确,张璟如果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他压全身家当去押注张嫣的话,那他的确就如朱由校所言,是要利用朱由校帮他脱困的。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吗?看来你是被我说出心思了吧?既然如此,我看你还是走吧,你这样的赌徒,我不以后会再帮的,反正赌坊里的那群人,也不会有胆子动你的。”朱由校冷冷道,冰冷的目光里,似乎有一种知晓一切的自信。
眼看面前这陌生公子,不信自他。大有把他扔给赌坊那群跟踪的人的意思,张璟大急,赌坊可是大明黑社会的源头之一,他若是被赌坊的人带走,肯定得出事,就算不死,估计也要脱层皮。
罢了,还是说出来吧,反正他说出来,也不会影响选秀结果。
“不瞒公子,其实在下已经知道皇后是张嫣,所以便把身上全部身家都压了上去了。”张璟老实说道。
“嗯?”朱由校诧异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道:“哈哈哈!你就别在胡言乱语了,你可知道那皇后是如何选的吗?”
“当然知道,宫里这五千名秀女,由宫中宦官和外朝官员,层层选拔,选出最后八名最佳女子,再由皇帝定夺,谁可为皇后。”
“既然知道,那你为何还能如此笃定?莫非你认识大明皇帝不成?”朱由校收敛笑容,意有所指道。
当然他这话的答案,自然不是真的问张璟认识不认识皇帝,毕竟朱由校这个正经的大明皇帝都没见过张璟,那张璟都没进过宫,甚至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认识他呢?
朱由校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在诈张璟,因为张璟的话不似吹牛,极为真诚,一下子令朱由校怀疑张璟这般肯定,是宫中的太监又和外面人勾结。
那些人提前准备了些不为人知的招数,保证皇帝朱由校能够选到他们心仪的人选。
宫中和宫外勾结,一直都是皇帝的忌讳,朱由校虽然年轻,但同样也有这份疑心。
不过,张璟接下来的话,却是有些出乎朱由校的意料。
甚至听完后,一度让朱由校以为,这个适才在赌坊和他高谈阔论的家伙,脑子有点问题。
只听得,张璟正声道:“宫中的天子,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那未来将要娶的皇后张嫣,因为,张嫣正是我的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