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学堂外,沉浸着一片沉闷气息。
祭酒吴庭礼下令国子监所有监生,汇集学堂外,观看张璟被严惩的经过,并且引以为戒的事情,很快便传了出去。
如今已近未时,此刻也已经是有不少闻讯而来的监生,纷纷赶到这里,等待审判惩罚的开始。
张璟此时俯身压在长凳上,当然,这种怪异的姿势,可不是他自愿的。
若是他的身下,此刻有一个裸身的妙龄美女,身边背景又是后世的户外偏僻场景的话,张璟一定很希望这般野战的。
可惜,这里可不是户外打炮的地方,对张璟而言,这张长凳,可是他的刑场。
只见,张璟的四肢,早已被国子监的吏役绑缚住,身边站着四个凶神恶煞的差役。
他们手持长棍,一脸生人不可近的阴冷表情,让得四周想看热闹的监生们,不敢上前一步。
老子不会这么衰吧?
还没熬到张嫣做皇后,就要被国子监打死吗?
想到吴庭礼刚才说的仗责五十的惩罚,张璟就全身哆嗦,若是这帮行刑的人毫不手软的话,说不得他这身细皮嫩肉,今天就要折在国子监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逃命!
这是张璟的第一想法,不过,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幼稚想法。
他已经被四肢捆绑,动弹不得了,而他身边那四个看守他的差役,看着也都是尽职尽责的人,显然不会私下放了他的。
除非突然喜从天降,否则,张璟的这条命,可能还真的得搭进去了。
“离未时还有多久?”张璟转头问身边最近恩差役道。
“还有一刻多钟吧。”差役冷冰冰道,如同他的冰冷面容一样,豪无喜色。
“一刻钟?”张璟失落道:“莫非小爷这次真要死在这了?”
“那是当然得了,你这样的杂种败类,早就该被活活打死了。”
在张璟自责时候,他的身旁,突然响起一声轻蔑调戏的话,这声音,张璟很是耳熟。
“果然是你!不知道赵大佃户所来何事?莫非来找我借钱买农具和种子吗?”张璟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一脸得意的赵如龙,他脸色顿时阴沉,反讥道。
赵如龙闻言,脸色顿时不好,他父母都是乡野地主的佃户,受人盘剥,省吃俭用供他读书,希望他出人头地,这是他一直是他心里的痛处,是他从来不想提出来的事情,为此他深以为耻。
而在他被府里举荐进国子监读书后,原本盘剥他家的士绅父老,各种亲切问候,还送来礼品货物后,他便发誓要取得功名,改变自己和家族的现状,绝对不能在做别人的佃户,要做也是他做地主,奴役盘剥那些投奔他的佃户。
说来这就是个标准的嫌贫爱富,瑕疵必报的小人伪君子。
出自寒门,却只想过安逸享乐的日子,和国子监那些心术不正的公子哥为伍,驱使他们附庸自己,张璟前身就是看不惯赵如龙的做派,也不喜欢被他利用,屡屡和他作对,两人这才结下梁子的。
现在,张璟此时将赵如龙的丑事提了出来,自然是令赵如龙生气不已,心中发誓这次一定要让张璟付出代价。
只见,赵如龙指着张璟大怒道:“不识好歹的粗痞之辈!死到临头还浑然不知,吴祭酒还真是仁慈,真该先把你这张臭嘴堵住,直接销了生籍,逐出国子监,发配充军才是!”
“可惜,赵大佃户,你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吴祭酒还是开明的,知道我是国子监的瑰宝,失去便是损失,对我也仅仅是仗责而已,这却是让赵大佃户,你失望了!”张璟讥笑道。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赵如龙怒喝了一句,而后大笑道:“张璟啊,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今日该怎么脱困再说吧?”
“……”张璟沉默了,这话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去接了,吴庭礼摆明了要制裁他,他怎么可能脱困呢?
“怎么?向来伶牙俐齿,牙尖嘴利的张大公子,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想着待会儿要怎么给吴祭酒求饶?这样吧,我倒是有个办法,待会说不得能救你一命?”赵如龙带着几分阴险,蛊惑道。
“什么办法?”虽说心里面明白赵如龙给自己提办法,必然有诈,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反问道。
人求生的心理,从来都是但凡有一颗活命的稻草,都是要抓住以求生存的,即使明知可能是个毒药,他也会去问一遍,再考虑喝不喝这毒药。
“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老几?”赵如龙得意的喊道:“这样吧,你先先叫我声爹,我再考虑告诉不告诉你。”
“赵如龙,你个歪剌骨子,卑贱小人,待小爷我出困,第一个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张璟恶着嗓子大喊道,不过这回答让旁人看着,觉得是相当无力。
当然,张璟的恶毒言语,也是激怒了赵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