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熟之后的棕熊肉,闻起来有一股浓重的膻味,当张绍乾咬下第一口的时候,他似乎很难接受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众所周知,羊肉是最考验厨师手艺的一味食材,选用香料不当,非但不能去除羊肉本身所带的浓重膻味,还会使羊肉的营养成分流失,因此许多人从来不会食用羊肉。
棕熊肉的膻味,比羊肉的膻味要更加浓烈,其中夹杂着的土腥味,更是令常人难以接受,若不是方道长正望着他,张绍乾肯定会吐掉刚刚咬下的那口熊肉。
“张少爷,味道怎么样?”方道长笑着问道。
张绍乾硬着头皮吞下口中的熊肉,“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吃熊肉,味道着实很怪异。”
“我第一次吃熊肉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很不习惯这种味道,但那时能有东西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这熊肉放了佐料才好吃,城里人花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方道长将目光移到王长胜身上。
向王长胜望去,只见他似乎毫不在意熊肉的膻味,正吃得津津有味,嘴角明晃晃的全是油水。
安晓倩和阿瑶很难接受烤熊肉的味道,她俩只吃了几口,便起身去到小溪边上,洗过凉水脸后,两人顿时清醒不少。
“方道长,我很好奇,草鬼婆的白猫是怎样找到你们的?”安晓倩站起身来,望着方道长问道。
方道长似乎很是疲惫,想必师徒俩人昨晚也没有休息多长时间,他用手揉着眼睛讲起白猫阿花的事情。
普通家猫的寿命顶多也就十多年,可草鬼婆黄桂兰所养的阿花,它的年岁和草鬼婆相差无几,能活到这种年岁的家猫,它的智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那老太婆虽然看起来像是恶人,但是她的心肠一点也不坏,附近寨子里的人都会找她瞧病,白猫阿花就是用来联络草鬼婆的。
要瞧病的人带上两条大鱼到落花洞入口,住在山洞另一头的阿花,闻到鱼的气味后,会过来为病人带路。说来也奇怪,瞧病的人是真心求药还是取乐,阿花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有阿花带路,没人敢轻易闯进落花洞,那天看你们找人心切,才想出了用驱蛊符的办法。
昨夜是阿花敲开了我的房门,看到它口中叼着棕熊皮毛,我和阿水从寨子里借到猎狗后,跟着他连夜赶到了草鬼婆的住处。
草鬼婆一直过着独来独往的日子,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她从来不会主动联络寨子里边的人。
赶到草鬼婆的住处后,由于到处都弥漫着大雾,即使带着猎狗,我和阿水也不敢贸然进山,凌晨时候大雾渐浓,我们就立即动了身。
没想到刚爬上山顶时,就看到密林中的棕熊,若不是大树被剥去了树皮,我俩也不会轻易发现它。
“肉体凡胎的动物始终敌不过死亡,那白色的大猫多半是成精了,不过这次还真得好好谢谢它,小溪中的野鲫鱼味道很是鲜美,张少爷,要不咱俩再去水潭中捉它几条,让阿花美美地吃上一顿。”王长胜说着就准备要去水潭捉鱼。
“还是多留点力气赶路吧,阿花可从来不会吃陌生人给的食物,瞧病的人带去的鱼都用罐子装着,全都放生了,或许它根本就不吃鱼。”这里离草鬼婆的住处路途也不算太近,阿水正在将熊肉从骨头上剃下来。
自从来到湘西之后,几人所经历的事情,件件都是闻所未闻,看来回去以后真得多看看书才是,家里的书房自打父亲过世以后,自己去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张绍乾思忖着,他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人类所知道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爬到头顶,阿水已将熊肉全部从骨头上剃了下来。“咱们抓紧时间动身吧,”方道长走到了熊肉堆成的小山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