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秋墨衍来看她,她都会将自己从兆信帝那里坑过来的宝贝拿出来,拉着秋墨衍的袖摆,甜甜笑道:“太子哥哥,这些都是小五偷偷从父皇那里骗来的,给太子哥哥。”
那时的秋墨衍已经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模样,眉眼间有了一丝成熟的痕迹,他俯身,摸着她的小发髻,笑道:“嗯,我很喜欢。”
那样的喜欢直到两年后,因她宠爱太盛,遮住了所有人的光芒,秋墨衍将她拐骗出宫,想将她丢在深山老林。
“小五,帝王家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想要活下去,就永远别回帝宫。”
她呆滞地看着少年无情的背影,在林子里哭的天崩地裂,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全身心地信任一个人,喜欢一个人。
秋墨衍亲手杀死了天真无邪的小五,自那以后,她就只是帝宫里的五帝姬,秋长歌。
她再也没有哥哥了。
醒来时,已经凌晨五点。长歌摸了摸有些潮湿的枕头,心情极端恶劣。
她裹着披肩,面无表情地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凌晨五点的城市,稀薄的天光被城市的灯火遮盖,那个王朝的一切都湮灭在厚重的历史里,就连史书中都不曾记载半分。
她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依旧是一缕孤魂。
曾经以为自己恨秋墨衍,可记忆深处的幼年时代,几乎是她一生唯一美好的回忆。还是恨的,因为他给了自己那样美好的两年时光,又亲手摧毁了它,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从萌软可爱的小五变成了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秋长歌。
微信上,宋星河昨夜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
宋星河:“长歌,陆西泽身份背景复杂,进秋家是蓄谋已久,他娶你是在利用你。”
长歌冷笑,与她何干!
宋星河:“我想见你,是想跟你谈荒岛事件, 那座荒岛据说是某一个不存在史书记载里的帝王藏宝地,那个朝代很特殊,而你是唯一发现的人。”
宋星河:“荒岛事件以及矿脉事件,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长歌,你能解释清楚你是怎么发现的吗?我可以帮你!”
长歌眼眸微深,她确实很难解释,矿脉还好解释,毕竟她是被动地去找人,意外发现的,但是宋星河跟她一起去的荒岛,那座岛屿几乎被藏在层层的海上迷雾中,不勘破地势,根本就无法靠近。考古专家和文物鉴定师已经在找她了!
宋星河:“从荒岛回来,不知道你有没有梦到一些奇怪的梦?”
长歌看到最后一条信息,瞳孔陡然一缩,梦境?
难道宋星河梦到了一些奇怪的梦?跟荒岛有关?还是?
她深呼吸,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随即失笑,怎么可能,不过她确实有必要跟宋星河见一面,问清楚。
她给宋星河发了一条信息:“时间,地点。”
对方很快就回复:“下午六点,秋家。”
很快,长歌就知道,为何宋星河会跟她约在秋家,因为今天是秋清莹的生日,秋家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确切的说,今天是她的生日,但是二十四年来,一直是秋清莹在过。
而她过的是一个月后秋清莹的生日。
世事就是如此荒谬。
“秋清莹的生日宴?你爸妈都不通知你?不是,你们既然都已经找回各自的身份了,为什么她还在过你的生日?”杜敏在电话里不可思议地叫道,“今天不是应该是你的生日宴吗?这也太离谱了。”
就没见过这样离谱的爹妈。
长歌因夜里睡的不安稳,偏头痛犯了,窝在沙发里,恹恹地说道:“可能通知了,不过秋明生的电话被我拉黑了,打的频率太高,太烦人了。”
杜敏闻言错愕,随即声音带笑:“不愧是你,秋长歌,生日快乐,宝,你等着,我马上带战服过来,今天你必须艳压全场,你都不知道现在的品牌方衣服多难借,但是咱能是一般的小花吗?
自从你上期在机场穿了MG的衣服,他们家直接爆火,一下子就打响了知名度,现在不知道多少品牌方想跟咱合作,借礼服嘛,小意思!我能一次性给你拿五件,宝,等会你自己挑。”
长歌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没打断,等杜敏说道,哑声说道:“再帮我买点头疼药,偏头痛犯了。”
杜敏惊道:“你什么时候有偏头痛的,严重吗?需要去医院吗?”
她的偏头痛是前世的病根,都是思虑过甚的缘故。
“不需要去医院,随便买点药就好。”长歌挂了电话,然后就见陆西泽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男人俯身将热水和药放在大理石茶几上,低声说道:“这是药,不严重的话吃半片就好。”
长歌疼的眼前发黑,直接将一片药就着热水吃下去,浑身渗出一层虚汗。
她已经很久没有犯头疼了。
她闭眼躺在沙发上,然后就见眼前视线一暗,陆西泽俯身探了探她的额头,男人冰凉修长的指腹覆在她的肌肤上,带起一阵微寒的战栗。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冰的。
长歌眉尖一皱,暗叫了一声,糟了。她如今还没有摸出观心术的窍门,跟人肢体接触就会自动读取对方的心思,而读取过度就会头痛,这一下,她得疼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