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桑杰。”薛抄嘴一歪,苦笑两声,“谁来不好,偏是这个瘟神。”
“那个逃走的跑不多远就给桑杰撞见了,所以桑杰只与我打了个照面,便分带出十余骑,去追那人了。”吴蒙说到这里,又是轻叹一声,“我那时候也并未多想,只是考虑到仅凭我与姐夫两个未必能捉住高闯,而今标兵营的人来得正及时,就和他们说了高闯的事,贺英当即便带人上山去捉高闯了。”
赵车师与薛抄说道:“原来如此。”
吴蒙轻摇其头:“再往后的事,你俩也都知道。高闯真身被捉,参与行动者大大小小都有赏赐......”
薛抄一拍大腿道:“不对啊,这能活捉高迎祥,最大的功劳在你和王千总。标兵营的都有赏赐,怎么你和王千总半个子儿都没见?”
吴蒙道:“标兵营的私下来找过我,说我私放要犯,本是重罪,念我寻到高闯藏身之处有功,功过相抵,既往不咎......”说着补充一句,“后来有消息,高闯帐下票帅中,除了被杀被俘以及明确逃出的,尚有两人下落不明。一个是其胞弟高迎恩,一个是其小舅子拓攀高。以此看来,当夜那个骑黑马逃跑的,当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赵车师不悦道:“岂有此理,要罚就罚,要赏就赏,什么功过相抵,明明是来抢功劳!”
薛抄冷哼道:“人标兵营树大根深,他要抢功,你又奈何?”
吴蒙看两人愤愤不平的样子,又道:“事情就是这样。如今看来,我是无功无过,倒也自在。你们听了就是,万不要去动那抱打不平的心思。”
薛抄苦涩一笑,自嘲道:“我俩就有这心思,也没那实力。桑杰不必说,标兵营马军的红人。贺英则平步青云,春风得意得紧。哪个咱惹得起。”转看赵车师,也是一脸不忿,捏紧了拳头,徒然自恼罢了。
吴蒙顿了顿,却道:“这都罢了。什么功劳什么的不要也罢,只是......”
“只是......”薛抄与赵车师都不傻,听出了他弦外之音。
“只是,有些事,身不由己。你觉得算了罢了,别人可不许。”吴蒙微微咬牙。
薛抄面色如铁:“蒙哥你的意思是......”
吴蒙声音一沉:“你还记得黑水峪那晚,有人在林中伏击咱俩的事?”
薛抄猛然醒悟,微微点头:“我知......难不成......那兴许不是贼寇,而是......而是有人想算计咱们......”
吴蒙正色道:“不是我杞人忧天,但这事加上我姐夫没来由的一场大病,没来由凑在一起,难道不怪吗?”
薛抄看了眼赵车师,突然怒道:“我看是一定是桑杰那野人从中作祟!”
“桑杰?”
“不是他是谁?这人出了名的贪婪凶狠,那日蒙哥你虽然用言语将他逼退,但他没有得到玉镯子又折了面子,肯定怀恨在心。而且他也是标兵营的人,又是那晚上的知情人,实有百般理由来作弄你!”
吴蒙不置可否,说道:“现在说这个太早。今后咱们都留点心眼,切莫让宵小之人钻了空子。咱们见招拆招,早晚能发现住对面的马脚。”
赵、薛二人闻言皆肃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