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贵直摇头:“不会不会,如此要紧的药材,小人定然是放了的。”
“哈哈。”薛抄抚掌一笑,眼神却在一刹那凶狠起来,“你这厮,满口胡言乱语的是来哄你薛爷爷吗?”
“军、军爷此话怎讲!”王喜贵心头一震,有些不知所措。
薛抄面带寒霜:“雄黄温中带烈,血虚之人大忌用它,这等浅显的道理我这种不懂医术之人也知道一二,大夫会开给你家老爷、吴爷会对这等药方视而不见?我看,你家老爷若真服下了雄黄,恐怕连今夜也撑不过去!”
王喜贵当即大惊,口齿颤抖:“这,这该当是,是小人,记、记错了吧......”
薛抄不依不饶:“我刚去屋内,看过那几副新药,包裹都完完整整,全无拆开的痕迹。你这里煎的药又是从哪里来的?”
“重新买的......”
“重新买的?那好,老子这就带你去药铺对质,你需得一五一十对出所有药方!”薛抄眼如利刃,步步紧逼。
王喜贵目光闪躲,端的是汗流浃背,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这药,这药......”
薛抄这时候已老大不耐烦,拔出腰间的匕首,“笃”一下插在廊庑的木圆柱上,愠怒道:“我早闻你这厮是个不老实的,看来不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煎这药到底意欲何为?再敢说假话,说一句老子切你一根指头!”
王喜贵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登时腿都软了,双唇发白、满脸汗珠,嘴唇嚅嗫着就是说不出话来。薛抄双眉倒竖,怒道:“出不了声是吧?爷爷帮你!”话落手起,抓着王喜贵的胳膊肘只一扭,王喜贵当即疼得杀猪般叫了出来。
“能出声不?”薛抄咧嘴咬牙,狞声而言。
王喜贵额前鬓角豆大汗珠渗出无数,哀求道:“大爷饶命,小人实无歹心,只是,只是今晨有人突然来找......”
薛抄将手一松,追问:“什么人?”
王喜贵嘴里“哎呦哎呦”喘着急促的气,揉着生疼的胳膊肘,眼泪汪汪:“小人不认识那人,那人只说是我家老爷的朋友,前来探望。那时候老爷睡得熟,那人看了看,没有多待,只是给我几个药囊,要小人放在药壶里煮,到点了就把药给老爷服下。”
薛抄哼道:“他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到底谁是你老爷?”
王喜贵头摇得如同拨浪鼓:“那人先是说乃老爷的挚友,这几日来探访老爷的亲友很多,小人便也没多想。他又说药煎好了小人可以先尝尝无妨,只是保健用的方剂,没太大药性,完全是用来给我家老爷补补身体。小人听他这么说,也就更加放心了......”
薛抄上下打量他片刻,抬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道:“你现在就去取个碗,勺这药壶里的药水尝尝!”
“啊?”王喜贵愕然,本来他对这药水并没有什么怀疑,但经薛抄这么一闹,他都不由得不对这药壶里的药水产生恐惧。
薛抄看他犹豫,脸一黑,喝道:“磨蹭什么?再敢磨蹭,爷爷就切你手指。”
王喜贵吓得屁滚尿流,只得去取碗,刚迈两步又被薛抄叫住。
他还没发问,就发觉薛抄一双手已经粗鲁地塞到了自己怀中,惊惧之下立刻喊了起来。
薛抄骂道:“喊什么!”话刚出口,手一抽,就从王喜贵的身上摸出几颗碎银子。
“军爷,你......”王喜贵看到薛抄手中的碎银,欲哭无泪。
薛抄则歪嘴笑着再在他屁股上踢一脚:“好你个破落户,无怪煎起药来这般卖力,原来是收了人家的好处。可惜了,遇上了你薛爷爷,这不义之财藏得再好,也难逃爷爷的法眼!”说着陡然转怒,“还不给爷爷快些?”
王喜贵无言以对,又真怕薛抄“切了自己”,除了自认晦气也别无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