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叛军撤军,张嗣尘靠在城墙上,虚弱至极。
随着紧张感消失,疲惫与伤口处的疼痛一股脑冲击着张嗣尘。
过了一阵,不少民夫登上了城楼。
他们开始搀扶伤员,抬送死者。
张嗣尘看了许久,待回过一点力气后,踉踉跄跄正欲随着伤员去找点药。
“张……卿……”
张嗣尘一拍额头,瞧他这个记性,忘了李俶了。
张嗣尘转身,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李俶,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此时的李俶,哪有半点天家风范。
“张卿……麻烦你了……”
“殿下,少说这些……咦……当真是重啊!”
张嗣尘一把拉住李俶的手,准备用力将李俶拉起,结果没想到李俶不轻,差点自己摔了一跤。
“是铠甲!是铠甲!”
“行行行,殿下,我扶着你,你也扶着我,我俩患兄难弟啊……”
张嗣尘与李俶互相搀扶,硬是走出了腿脚不利索的感觉。
在他二人身后,是互相搀扶的马燧与庞忠。
他们都受了伤,而且完全力竭。
就这样慢悠悠,几人离开了城楼。
崔光远征集了几个逃离长安的大户府邸,将这里变成伤员养伤的地方。
太医、民间医师、甚至只要懂点医术之人都在这里忙的飞起。
张嗣尘来了几次,轻车熟路地要了一些药。
张嗣尘与李俶等人在伤口上抹药包扎后,坐在某处角落休息。
他们倒也不担心叛军会再次来袭。
攻城本就比守城要难些,况且叛军也是轮流激战了这么久,就算分成了三部,也必然怨声道载。
崔乾佑能在一两日内平息怨气都算他厉害。
很快,庞忠和马燧就靠墙打呼噜了,李俶终究是王爷,这辈子还没这样露天睡过,哪怕疲倦不已,也还是清醒着。
“这俩人是在比赛吗?!”
张嗣尘闭着的眼突然睁开,愤愤地看着一旁的庞忠马燧。
这两人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大,一次比一次响。
“张卿还未入睡?”
“这我能睡?白日里几万叛军攻城都没他俩响!靠!怪我睡慢了。”
李俶听见这话,不免一笑。
张嗣尘接着月色,看见李俶脸上透露出的忧愁,心里一动,开始和李俶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开元二十九年之长安,如今在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李俶的一句话,让张嗣尘也开始回忆自己在开元二十九年待过的那一日。
对了,不知道这个时空里的李太白怎么样了。现在没时间管他,待保住长安后去寻上一寻。
李俶追忆着大唐盛世,感慨万千。
“日后大唐依旧会那样的。”
张嗣尘感觉困意涌上,同时旁边俩人呼噜声也小了点,便迷迷糊糊地回应了李俶一句。
“张卿何来自信?”
“这不有……殿下你嘛……再说,还有李……”
张嗣尘说着说着也开始打呼噜。
李俶听张嗣尘夸耀自己,本心中欢喜,结果没几秒,便又开始忧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