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又想到什么,星眸闪烁抬看他,抿下薄唇道:“我不回去了。”
云骧:“.......”
心中万般想法,最后化作一句训斥:“胡闹。”
云骧凝着眉头,想说什么却觉得可能会没完没了,于是沉声道:“我的安危你不用担心,你忘记上午的事情吗?”
林黛玉愣住。
“我非是一般人,我来此世是有使命的。”云骧眼中闪烁,决定忽悠起少女:“我乃天人转世,要激浊扬清,正本清源。如今天下民不聊生,皇室昏聩无德,外有强虏,正是风起云涌时,问苍茫.....呸....”
一时嘴快,差点直接野心勃勃说错话了。
见少女泪水止住,目瞪口呆看着自己,云骧只能强行圆道:“总之莪不是凡人,这个世界....嗯.....现在已是千年未有之大变了。”
如果前面历史对得上的话,按照大明灭亡,大楚建国近百年时间线,现在是18世纪中末,正处第一次工业革命前夜,甚至可能已经开始了。
这都不算是古代了,而可以说是近代了,毕竟工业革命是真正意义上的划时代。
除非这个世界不存在西方。
林黛玉整个人都懵了,直勾勾盯着云骧,小脸挂满了问号。
见她这样,云骧眉头皱起,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了。
“你的意思是要造反吗?”沉默的少女突然开口道。
这让云骧不由多向少女,没想到她竟提炼出重点核心,真是聪明。
不过他却没有承认,模棱两可道:“我具有使命。”
嗯,当皇帝的使命。
“你明天要回去那荣国府。”云骧说着目光扫着少女小脸,注意她的神色:“若我日后事业有成,便会来找你。”
先稳住这个小女孩,免得哭哭啼啼烦死人。
“若事业无成呢。”少女下意识道,随即连忙拍着自己嘴巴:“乌鸦嘴,呸呸呸。”
“不会事业无成的。”
云骧拉住少女小手,又强调道:“你忘了白天?忘了前几日?”
他有金手指在身,若是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超凡存在,那他就要不吃牛肉了。
林黛玉紧盯着拉着自己手的云骧,也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不由悲从心起,瘪着嘴角,猛地冲进云骧怀里抱着他,哭道:“你若死了,我便随你而去。”
云骧很想说你还小,你只是个小孩子。可也知道这会惹了小孩子脾气,会没完没了的。
“当个童养媳也行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林黛玉。”云骧默默想着,可后面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云骧想了想后,跟少女道:“我要交代你一些事情。”
.........
神京,锦衣府衙门。
仇良已是换了一身衣服,他匆匆走进衙门,便见到自家兄弟齐聚一趟,千户左遥正在训话。
话中内容,定是天使造遇劫杀一事。
想来是传旨太监回来禀报了,锦衣府要准备出动抓拿了。
“仇良你竟活着回来了?”
见到仇良,左遥有些惊讶,显然认为他应该死了。
“我与那狂徒拼死相斗,侥幸逃脱。我有要事禀报指挥使大人。”
仇良岂敢说自己被饶了一条狗命才回得来的,屈膝跪敌,可是要被执行家法的。
“面见指挥使大人?指挥使大人现在正忙着。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左遥眼睛一眯,紧盯着仇良,竟要越级汇报。
“此事非见指挥使大人不可,可能需要呈于主上定夺,你要阻我?”仇良面无表情,按着腰间佩刀,巍然不惧之色。
仇良已是打算,趁这次机会于上前留名,看能不能博一个进身之阶。
左遥闻言当既神色一变,凝视着仇良一番。
“主上日理万机,若是扰了主上,你担当得起的吗?”他先是厉声威赫,随即又缓和道:“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若是滋事甚大,我自会禀告指挥使大人。”
“若是坏了大事,你又担当得起吗?”仇良目光瞪起,面露凶色。很难想象在之前,他腿脚都不利索,也许是经生死之间,有长进了。
左遥脸庞抽动,没想到他竟敢这么刚。
也许真有什么大事。
左遥神色阴沉不定,冷哼一声,转身抬手一招,道:“你随我来!”
........
正值夏季,御花园中,柳树在风中轻轻摇曳,柔软的枝条下的百花盛开。
刚用过膳的雍贞帝漫步于庭石路上,内宦手捧黄罗伞蔽日,宫女手捧日月扇驱炎。
“七弟,西北那边准格尔怎么说的。”雍贞帝迎着夏风,享受其带来的惬意,他目光一转,瞥向落后自己一步的义信亲王。
用膳已经寒暄过了,接下来该是问政事了。
义信亲王身穿石青色坐蟒袍,苍眉劲眼,高鼻阔口,身材削廋,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为蜡黄,银鬓灰发尽是风霜之色。
“咳咳。”
义信亲王正要回话,骤感觉喉咙发痒,忍不住拿起白色手帕低头遮挡咳嗽几声,待到舒畅,方才回道:“陛下,准格尔想要迎娶我们大楚的公主。”
见到这一幕,雍贞帝不由凝起眉头,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面露忧心和一丝愧色,道:“还是得多寻名医看看。也不该让你去西北巡边的,受了那么大风,现在咳得这么大,像是要咳出血来似的。”
他能看出自己这个弟弟咳嗽之间充满着压抑,分明是怕君前失仪。
“你我兄弟二人伯埙仲篪,不必如此拘束。这里没有君,只有你的三哥。”雍贞帝拍着他的手正色道。
他们从小到大,虽不是同胞兄弟,却比同胞兄弟还亲。
若不是义信亲王鼎力支持,他也难登大位。
登基之后,为他奔走四方,以至于原本不好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感受到雍贞帝发自内心的关切,义信亲王眼中闪烁泪花,将手帕揣入袖中,连忙拱手道:“陛下慎言,臣是陛下的弟弟,也是陛下的臣子。”
雍贞帝叹气凝视着他,道:“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也听到你这样的话很多次了。我知你心中所想,可你也应知我心中所想。”
“陛下,朝纲正肃,不能咳咳咳.....”
见义信亲王又剧烈咳嗽起来,雍贞帝连忙为他拍着肩膀,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说完正事,你赶紧就回去休息吧。你刚刚说准格尔想要迎娶公主?又要与我们和亲?”
说着他眉头皱了起来,冷声道:“六年前,大楚不是嫁去飞衣公主去和亲吗?死了?”
“薨了。”义信亲王低声道。
闻言,雍贞帝冷硬面孔出现一丝铁青之色,道:“当年朕特地挑选了身子骨最好的宫女送了过去,六年不到就死了?苛虐?还是他们直接杀了!”
“那边说是得病薨了,那边高原,兴许水土不服。”义信亲王道。
雍贞帝勃然大怒道:“纵使再水土不服,若细心照料,又岂是短短六年就病亡了?以朕所看,分明是这群豺狼以和亲为由,向大楚索要财物,财物花光了就杀了,杀了又来请求和亲。把大楚当成什么,把朕当成什么了!以为朕不知道?简直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