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玉看来，张灵玉是同辈中最不适合修道，却在想要修道的人。

当然，就个体能力而言，即便达不到老天师同辈无敌的风华，张灵玉也是最顶尖的那一批，包括圈内一些老前辈也未必是其对手。

然而道是什么呢？

老子认为，“道”是一切存在的根源，也是一切存在的始源。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创生万物，万物是由“道”一层层地从无形质到有形质的落实、下贯而成的。

西方也有类似“道”的概念——逻各斯，赫拉克利特最早将这个概念引入哲学，一般指世界的可理解的一切规律，因而也有语言或“理性”的意义。

然而无论是“道”，还是“逻各斯”，修行从来都是一个向内修往外求的过程，一方面，通过往内修能看清楚外界的纷纷扰扰，另一方面，通过对外求能明白自己还有哪些缺点，这才是修道之人的初衷。

张灵玉，一直被龙虎山的招牌压得喘不过气，在遭遇夏禾事件之后，立马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心困焉而不能知，口辟焉而不能言，彻底成了一个偏离“道”的人。

所以哪怕没有夏禾，依然会有春禾、冬禾，最后再将自己带进沟里去。

唯有趁早将他彻底打下神坛，破灭他那虚幻的“龙虎山”的骄傲才能助其重新找回属于修道之人的纯粹。

灵玉师兄，师伯也是一片好心，希望你不要怪我。

梁玉眼中灵光流转，眉心处的竖痕隐隐散发着红光。

【先天灵眼】进阶之后，他的望炁术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空气中炁的流动轨迹尽收眼底。

“来吧，张灵玉。”

梁玉不欲多言，心念一动，位于机关心脏处的“牛”符咒灵光闪耀。

“老天师，真的不用阻止他们吗，这样下去怕是要打出事儿来。”

陆瑾担忧地问道，台上这两个，一个正一天师的衣钵传人，一个全真祖庭的宝贝弟子，真要因为一场切磋出什么问题，他陆瑾罪过可大了。

“无妨。”

老天师背着手，一脸肃穆地注视着台上的二人。

张灵玉，让我看看你的气量吧，接受他，接受那个名为张灵玉的自我，而不仅仅是龙虎山的张灵玉。

你的对手，从来就不是站在对面的小梁，而是你自己。

......

张灵玉见梁玉依然没有放弃的念头，眉头紧锁，掌中的雷光愈发耀眼。

梁玉不知道此时的张灵玉在想什么，他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击败对方，就如同他击败纠缠了自己十五年的病魔一样。

——聚炁成刃·四成

感受着经脉处传来的若隐若现的肿胀感，梁玉没有运转逍遥游，双腿一蹬，借助与地面产生的反作用力，凭借身体的力量朝着张灵玉爆冲而去，如同一只从天上俯冲而下的猎隼。

逍遥游灵动有余不适合这种需要爆发的场合，不过，“牛”符咒对于力量的加成可不是这么狭隘的呢，谁说腿部的力量不是力量呢？

好快！

看着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的梁玉，张灵玉瞳孔一缩，死死地注视着对方：

“故技重施吗？没用的梁玉师弟。”

“阳五雷·掌心雷”

雷光划破天际，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击打在台下之人的心坎中。

......

“谁赢了？”

沙尘散去，陶桃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的问题。

“你输了，灵玉师兄。”

炁刃击碎雷霆，打破层层包裹金光，悬停在张灵玉的脖颈处。

“输了？”

张灵玉看着紫色的炁刃，一脸失神，低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