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有了新身份后,叶寻理所当然的换了住所。
朝阳商会位于洛京城南,府邸距离永丰当铺倒是不远。
在有顾修诚带路的情况下,叶寻很快便来到了叶府。
朝阳商会老板,四暗部的低级成员叶敢更是亲自相迎。
“见过陆大人。”
“见过尊上!”
会客间,年逾五十的叶敢低头行礼,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之色。
“虚礼就不必了。”
顾修诚主动说道。
“从今以后,尊上的对外身份,便是叶氏独子。”
“这点你需小心应对,莫要被人发现端倪。”
叶敢忙道。
“某明白,某已经将府邸仆役全部更换过了一遍。”
“现在府内的下人,全都是未见过朝阳的新人。”
“万不会出现问题!”
顾修诚微微蹙眉。
此举虽然安全了许多,但若被有心人抓住,还是会察觉到不对劲。
但事急从权,这些小问题暂且也顾不得了。
叶寻扫了扫四周,满意道。
“这府邸规划,倒是颇具特色。”
叶府的装修并不奢华,甚至可以说是简约。
但这份简约中,却透着一丝清雅的格调。
叶敢老脸瞬间添上了几抹惆怅。
“这府邸的装修,是我那过世的儿子一手把持的。”
“只可惜,他却未曾住过几日......”
叶寻轻叹一声。
“斯人已逝,叶老板......节哀吧。”
...
简单交谈过后,顾修诚早早离开。
叶寻则是在下人的带路下,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这卧室多年未有人住,却打扫是极为干净。
看得出来,叶敢时常让人清理。
遣退仆役,叶寻在房间内看到了诸多卷宗。
赫然正是叶寻早已吩咐顾修诚准备好的,近些年来的四暗部档案。
这几天事情繁多,叶寻一直没空仔细阅览。
今天正巧得闲,叶寻干脆点了灯,沏了茶。
烛火下。
那断层的两年。
逐渐,浮现在叶寻眼前。
“大乾历二十六年冬。”
“十五皇子纵容下属,强买城郊田亩共计960亩。”
“造成农户十死十六伤,致使36户农家无田可种......”
“大乾历二十七年夏。”
“十七皇子暗自出售京债,利息高达四成。”
“短短半年,因无力偿还高额利息,最终自尽、被卖者高达近百人。”
“大乾历二十七年夏。”
“六皇子暗自勾结兵部,私下购置大量废弃兵器。”
“此次购置巨额兵器,至今仍在调查中......”
“大乾历二十七年秋......”
“大乾历二十七年......”
“大乾历二十八年......”
一笔笔,一例例。
这些触目惊心的事件,在烛台火光的摇曳下。
忽明忽暗,一如叶寻的心境。
他早就猜到,如果自己为了养病,退居幕后。
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们,必定会惹出无数祸患。
可现在,当这些事情真的出现在叶寻面前时。
叶寻才霍然发现,原来他还是低估了宫里的这群人。
他们的自私自利,对底层百姓的漠视。
已经让他们脱离了“人”的范畴。
为了目的,为了金钱权力,他们可以践踏这世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