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屋内只剩下了四人。
相见之初,易华因过于震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便先行讲述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兵卒对待百姓的方方面面。
“陈大帅,我这一路走来,不管是元庭势力范围,还是义军的城池。当兵的吃饭喝酒,从不会给钱,有时还会殴打商人,欺辱他们的儿女...”
“可沔城内,一切井然有序,到处皆是欣欣向荣之景。军队官员们也没有欺压百姓之举,买粮吃饭也是当场结算清楚...”
“敢问陈大帅,你是怎么将部队和城市维护至此的。”
听此,陈友谅淡定地拿起茶杯,坚定着眼神,开口慢慢讲道:“很简单,我对所有人的要求,只有一点,那就是禁止窝里斗!一致向外!”
“不论男女老少,心思都不应该放在如何欺辱同胞上!”
“在别的地方,如何分配三教九流与尊卑,我管不着。”
“但在我这里,只要肯为消灭元人做贡献,那就是反元斗士!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有贡献多少的区别。”
“我称这条规则为:抗元民族统一战线。”
“如有违令者,斩立决!”
如此行径,易华闻所未闻。但他能感觉到,此计在乱世,可当做义军竖起的大旗,不仅能号召民众,还能增加民众的参与感。
即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也不由得感叹道:“大帅好气魄!”
“易兄过奖,眼下元庭腐败不堪,当权者为了自己的黄袍,对咱们汉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压迫和掠夺,对百姓更是肆无忌惮地横征暴敛,可谓人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陈某不才,愿尽一些绵薄之力,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望着眼前朝气蓬勃,还很有实力的年轻人,易华在这瞬间,真的觉得自己老了:“大帅有着鸿鹄之志,且手下兵强马壮,假以时日定能实现!”
...
客套话后,易华故作面露难色,徐徐讲出了自己的请求:“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帅听我一言。”
虽说陈友谅已经知道易华要说什么,可还是要忍一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易兄但说无妨。”
随后,易华将湘乡附近,以及衡阳,邵阳附近的情况,详细讲给陈友谅听。
大致意思便是,湖广行省的人民实在受不了元庭的压迫,这一次强征粮食会要了百姓的命!
而现在,元庭对南边的控制力越来越弱,各地豪杰都有反意,奈何实力不允许,穷乡僻壤偏多,有心而无力。
...
“易兄的意思我明白,但眼下,对于你们来说,并不是个举义的好时机。”
“此话怎讲?”
“元庭势弱,可在南方还有一定的掌控之力,有一部分狗汉奸做着春秋大梦,死忠于元庭,仍不是湖广人民可以抗衡的!但只需等上一段时间,少则3个月,多则六个月,元庭在湖广的势力,便会逐步瓦解!”
“这又是为何?”
“因为我陈友谅会带兵逐步收服,并解放湖广行省!别说你老家湘乡,就算是整个湖广,也只需两年半的时间。”
此话一出,易华被惊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陈友谅那副坚定不移的模样,他肯定以为陈大帅吃错药了。
他现在有三万多兵,算是一方豪强,但要拿下整个湖广行省,在他易华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看出了易华的疑惑,陈友谅放下茶杯,直接与他打了个赌。
“易兄,可敢与我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