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解释到这种程度,他自然不会再多问。
于是,三人道别后,陈友谅和易闻远骑着马匹立刻出发。
...
与此同时,一座村庄内。
负责征粮的元庭主簿,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随便瞅了一眼,然后拎起算盘胡算一通。
待拨弄出一个满意的结果,才奸笑着放下算盘,吩咐身旁的士兵,将农户家里仅剩的粮食直接搬走。
对于农户们来说,去年的横征暴敛,早就让他们揭不开锅了,桃西村中,已经有了易子而食的惨剧,剩下的半袋粮食,是今年的粮种。
他们宁愿吃掉自己的儿女,也没碰这袋粮,因为粮种就是希望。没了希望,一家子人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为了一家人能活下去,老汉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对着满脸油光的主簿哀求道:“官爷,求您行行好,这可是我们家的粮种啊!我那女儿饿死了,我都没舍得吃它,求您行行好...”
但元庭主簿可不会给他面子,他吹起胡子,瞪大牛眼,仿佛在训斥一条狗那般训斥着老汉:“把手松开!这是你欠朝廷的税!是义务!”
“官爷...”
不论老汉如何声泪俱下的哀求,都没有打动前来收税的官吏。
身前,收粮食的士兵恰好是来自桃西村的人,他们本打算相互遮掩,草草了事,却没想到这主簿竟然如此咄咄逼人!
这些村民可都是乡里乡亲,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忍将这粮种收走,所以便待在原地,故意让老汉将粮袋抢回去。
那主簿察觉到这些后,只是白了一眼老汉还有周围的士兵,然后便亲手上去争抢粮袋。
眼看着一家人的性命就这么要被收走,那老汉的老伴一把搂住了官吏的大腿。
抱着最后的希望,撕心裂肺地哭嚎道:“官爷,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你这要是拿走了粮种,我们家可就没命了啊!”
“贱民!松手!”
“啪!”主簿抬手便是一巴掌!
此刻,看着贱民不敢反抗只能磕头求饶的模样,主簿的心里甚是舒爽!这种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简直棒极了!
身为主簿,十年寒窗苦读,最后混了个秀才,又花了不少钱走后门,才混了这么个差事。
如果不狠一些,自己花的那么多钱,何时才能回本?
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自己在当官之前受尽了白眼与羞辱,当然要在此刻清算!
受了上司的气,必然要撒出来!他等的,难道不就是这一刻吗?
有了权利,不在贱民头上作威作福,那曾经努力的意义何在?
念头至此,主簿内心一横,收起大腿,对着那老妇人便是一脚!
“去你丫的贱民!知道老子这身衣服有多贵吗?”
本以为这一脚最多让贱民们知晓好歹,奈何这一脚没轻没重。
那老妇仅有六七十斤重,哪能承受的了这些?
她被这一脚直接掀翻在地,后脑勺磕在了青石上,当场没了呼吸。
老头见自己的结发之妻就这么死了,只觉得万念俱灰,再也找不出活着的意义...
“老婆子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此刻,他心如死灰,抱着老伴的尸体,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向前挪动,行至一名刚刚抢夺粮袋的士兵前,老汉哀声质问道:“小李子,你还有半点良心吗?当年你娘下葬的时候,家徒四壁,是我把家里的门板拆下来,给你娘做成了棺材!”
“你...你...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我!咳咳...”
话还没说完,老汉只觉得肝胆俱裂,心肺如万蚁噬心,这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