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二年,平阳侯府内的后堂歌舞齐奏。
身处宴席末位的曹襄正襟危坐,一副老老实实地模样,偶尔往主位上的那俊朗男人撇去两眼。
作为当今平阳侯曹寿的嫡子,也是独子,曹襄是继承平阳侯爵位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可哪怕拥有着如此尊崇的地位,曹襄却仍被安排在了宴席最末,那只有一个原因——其他几个都是他惹不起的。
斜对面那个中年男人不必多说,那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平阳侯曹寿。
自己右手边的中年妇人也不必多说,那是自己的便宜老娘,也是当今皇帝刘小猪的姐姐,平阳公主。
至于能坐在自己老爹老娘上面的人……整个长安也只能找出来一个,当今大汉皇帝——刘彻,刘小猪。
饶是曹襄穿越至今已有差不多半年时间,但如今还是头一次见到刘小猪本尊,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嘶——这酒,好是辛辣。”
主位上的刘彻仰头灌了盏清水,却还是难消口中的辛辣感,不由伸着舌头,用手一顿狂扇。
“陛下!”
“无妨。”
摆手示意想要冲上来的侍从和曹寿几人,刘彻又再一次拿起了那盏让自己感觉到辛辣不已的酒盏。
陶盏中的酒清澈见底,完全不像他平时饮用的那些略带黄涩的酒水。
“平阳侯,这酒做起来……怕是不便宜吧。”
嗯,按照之前说好的,老爹这个时候就该把话头牵引到我身上,然后让我在刘小猪面前展示一番了。
曹襄垂首想着,便听斜对面的曹寿道:“回陛下的话,这酒虽是臣平阳侯府出产,但酒水的酿造、出售都是由犬子一人主持。陛下所问,臣确实不知。”
堂中几人的目光随着这一番话,很自然地落到了曹襄的身上。
刘彻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这时不时就要偷瞄自己几眼的同龄人。
如今逮到机会,自是不会错过。
“这位便是平阳侯的公子吗?”
“臣曹襄,见过陛下。”
曹襄起身出列道。
仔细打量了一圈,看着眼前这位和自己都有两三分相似面孔的外甥,刘彻不由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如今朕刚刚亲政不久,力量孱弱,眼前这位外甥是平阳侯的嫡子,又是自己姐姐的孩子,自然可以算是半个自己人。
而且看曹寿刚刚的样子,明显也是有意推荐曹襄给自己的。
嗯……倒是可以考较一番,只要不是太过愚笨,未尝不可引为助力。
刘彻并指轻扣了扣桌案,随手抬手将那盏清酒举了举,道:“平阳侯说,这酒水的酿造、出售都是由你主持的,可真?”
曹襄看了眼刘彻手里的陶盏,点头道:“回陛下,确是臣主持。”
刘彻将陶盏放下,看着曹襄道:“那这酒,造价几钱?售之几钱?”
这么简单的吗?嗯……刘小猪是皇帝,倒也不能说简单。
曹襄想了一下,道:“回陛下,这酒乃是由纯粮精酿而成,工序繁杂,即便是以平阳侯府的能力进行大规模生产,一小坛造价亦有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