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乘三峡之急流,御风而行,继而撞上一层天幕。
少林寺的信到了。
余沧海握着手中的信,身体止不住颤抖,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活像川剧中的变脸。
那信封上写着“谨呈青城派松风观观主”几个大字,盖着少林寺方丈之印。信中只言,愿调节青城与福威镖局夙怨,解冤释结,以和为贵,并不曾言它。
余沧海何许人也,岂不知自己一应谋划尽为他人所知!
余沧海拿着信,缓步走过一个个弟子面前,挨个在每个人脸上审视。
众弟子知他已然怒极,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矮小的身影,却有令人窒息的气势,扫视了一圈后,余沧海转向船首,望着滔滔江水,沉吟不语。
余沧海授徒几十年,向来极为自信,故青城派上下都知个中详情。
此时事泄,不免怀疑,难道有人暗中与福威镖局交好,或者贪恋财物,还是不小心泄露了?
又或者少林寺自行探查后知晓?
种种猜测不一而足。
又回忆起这段时间青城派来访之人……莫非是那华山劳德诺,那时青城派本在练功场上练“辟邪剑法”,见他路过几次,改为在后殿中学习。
若是他倒也有可能。青城和华山都是名门正派,上代人又交好,认出“辟邪剑法”不足为奇。
难道岳不群是赤诚君子,查到我将对林家动手,暗中知会?
可林家又怎么能请动少林寺方证大师居中说项,就是岳不群也不行!
余沧海,当世人杰,奈何所知信息太少,念头翻腾,却只觉雾霭重重。
“计划取消,所有人都去福州。”余沧海霍然转身,留下一句话,进入船舱。
想不明白,便不去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边青城派气氛凝重,这边福威镖局如烈火烹油。随着王夫人生辰将近,福州城内外涌入无数各色人等。
林震南忙的整日脚不沾地,还好有王家人帮衬着。这一日,抽空与林平之拆解辟邪剑法。
经过连日来大事的冲击,他终于领悟到江湖不仅仅是人情世故,根本还是得看手底下的功夫。
百忙之中,也挑出一点时间,指点儿子剑法。虽然所学是假的剑法,但若能达到他爷爷那般水平,也是够用了。
于人豪扒在围墙上,身形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了一会儿,见两人剑法没有什么稀奇,也就偷偷离开了。
而他离开后,又一身影出现在他所在的位置。直到父子两个拆解完剑法,方才离去。
月光从云中透出,照在瓦片上,这一处的瓦片都被蹭得发亮,而里面的父子,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那林震南虽已修了真辟邪,真辟邪主要是内力运用之法,可将速度提升。不是练了短期内,内力暴增,原书林平之练了几个月,依然内力浅薄。
所以林震南谁也没有发现。
王夫人这个四十大寿,场面极大。少林寺也差僧人送来了贺礼。往日请不来的人,看在洛阳王家和少林寺面上都来了。
一眼望去,酒席上的人影怕是有几百上千人。
一家过寿,整个福州城内外的酒楼、花街、都跟着占了光。
劳德诺和岳灵珊的小酒店,也是人来人往,得亏劳德诺是个老江湖,所做的饭菜并不差,岳灵珊笑道,将来回到华山派就在山脚开个店,必然财源广进,日进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