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建设深圳，90年代建设申城，两个伟大的决策造就了两个超级城市群。

从武市去申城，当然可以坐船，但还是坐火车更方便。武市是九城通衢，到全国各地的火车都有。

1991年的时候，全国打工的浪潮还没有开始，火车还没有那么拥挤，但是卧铺就不一样了。要不是孙仁武出马，孙辰怎么也享受不到卧铺的待遇，虽然是硬卧，那也比硬座好多了。

孙仁宇、孙辰、张西平三个人分别拿着行李箱，当然，孙辰拿的是行李，另外俩人拿的是现金。这个时代，做生意带现金是迫不得已，小偷小摸事件可不少。

三个人衣着普通，都小心翼翼。孙仁宇走在前面开路，孙辰夹在中间，张西平走在最后暗暗保护。孙仁宇买了路上需要的食物，为了安全，餐车肯定是不去的。孙辰是放心的，有大师传人保护，还能出什么事？！

火车是普通人又爱有恨的交通工具。火车比汽车价格便宜，速度还快，但是火车，上面有一种独特的味道，是每一个人难忘的经历。

孙辰住上铺，上车就躺平了，最近实在是被张西平操练的死去活来。孙仁宇住中铺，最好的下铺留个了张西平，因为他可以看得住行李，追得上，打得过。

对面下铺是一个四川口音的中年男子，带了十几份报纸，从一上车就靠在被子上看报，嘴里还时不时念叨两句。中铺是跟他一起的，一直在睡觉。估计也是换班值夜。

到了晚饭点，餐车推来推去叫卖晚饭，中铺男下来买了盒饭开始吃。看来也是不想离开自己的货物。

孙仁宇跳下来，打了水，把方便面泡上，打开食品袋，拿出煮鸡蛋、切的卤牛肉，招呼孙辰和张西平吃饭。穷家富路，孙辰借口练功夫消耗大，要求买了不少牛肉。

孙辰把卤牛肉、鸡蛋放方便面桶里里泡热，吸里呼噜开始吃。方便面这东西，味道好不好不说，至少在香味上足够吸引人，吃得对面下铺男直皱眉。火车盒饭太难吃了。

孙辰心里想盘盘对方的道，就冲下铺男说：“叔叔，我们这牛肉多的吃不完，一起尝尝呗。”

孙仁宇见状也开始招呼。

下铺男实在是吃得盒饭没胃口，恰巧餐车经过，买了几瓶啤酒，递过来两瓶，便说：“谢谢老弟，鄙人牟其中，从重庆过来的，一起热闹热闹。”

孙仁宇接过啤酒，跟牟其中碰了一下，说：“牟老哥请了，路上请多照应。”

谁？！牟其中！孙辰差点把塞进嘴里的牛肉喷出来。就是哪个空手套白狼，用轻工业品换老毛子飞机的那位？还设想把喜马拉雅山炸开一个缺口，吸引印度暖湿气流进疆省的那位？这世界好小啊。

孙辰这边正在愣神，那边牟其中跟孙仁宇就开始吹开了。

“牟老哥这一看就是有学问的，看这么多报纸啊！”

“哪里，我就是个小商人，我跟你说，老弟，机会就在这报纸里。”

“那老哥给小弟说说呗。”孙仁宇那啤酒冲牟其中一举，对瓶吹了一口，他不敢多喝，上半夜他守着，下半夜张西平守。

“咱工人出身，没啥文化，平时看报纸啊，就想了解下国家大事，看看商机。“

“报纸上有啥商机？”孙仁宇也听广播看报，以前生活陷入沉重的劳动中，没有时间去思考。

“比方说哈，80年代的时候，我看到国内冰箱比较好卖，打算去进口一批冰箱，哪成想，进口要很高的关税，算来算去根本不赚钱。”

“那后来呢？”孙仁宇一半是好奇，一半是捧哏。

“后来我去翻外贸的报纸，查关税名录，还真让我找到了。”牟其中看孙仁宇是个好听众，喝一口酒，接着说：“360升的叫冰箱，361升的叫制冷机械，制冷机械进口关税极低，就这么着，我赚了一笔。“

“老哥你牛！”孙仁宇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弟你是做什么的？”牟其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