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他首先要做的是,去除钱币夹层里的铁锈。
张易一边在心里三枚钱币沟通,一边观察着钱缘,并用细针在边上做了个记号。
杨继文见张易只看了一小会,就在两枚钱币贴合的钱缘处打孔,不由得暗自摇头。
这个方法他也想过,无非是想打孔后,使用喷砂仪和空气压缩机,将醋酸喷入夹层内,清除里面的铁锈。
可问题是要从哪里打孔,才可以保证酸醋,不被夹层里的钱文和铁锈阻挡,完全浸泡到里面的锈迹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找到这个注入点了。
钱币的夹层又能容纳多少酸醋,这点酸醋怎么可能溶解里面的铁锈?
即便前两步的问题都解决了,铁锈都被溶解了,可没有气压,夹层里被溶解的铁锈,也根本流不出来。
“还是算了吧,这个小孔根本不足以清理锈迹。”杨继文再次劝道,把问题直接摆出。
然而,张易却是眼都没抬一下,淡淡回道:“再打一个孔当出口就可以了。”
听到这里,店老板顿了半拍后,直接被气笑了:“说得容易,你以为钱背的图案有迹可循,就能找到注入点和出锈口了?现在这些钱纹已经铁锈交错一起了,根本没有规律可循!”
小李在一旁也是皱着眉头,做思考状:“而且其中一枚钱币还是逆背币,在不清楚偏度角度是多少的情况下,要据正常钱币的图案来推算夹层的堵塞情况,本就不可能。”
围观的顾客们本来还只是看戏的心态,但听完杨继文两人的话后,总算明白其中的难度。
简单点说,就是再容易的迷宫,也无法闭眼走出来。
这就好比,你非常清楚回家的路,但也无法闭着眼走回家,因为路上的障碍物、行人、车辆并不是固定的。
然而,众人见张易置若罔闻,依旧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钱币,似乎在凭借正常钱文的位置,推断夹层里的锈迹遍布情况,也只好各自抿了抿嘴,闭嘴了。
只有杨继文郁闷坏了。
作为一名古泉发烧友,最难受的事莫过于,眼睁睁看着文物被人糟蹋,而自己却无可奈何。
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何每个到达敦煌莫高窟的人,在面对被王道士用石灰糟蹋的洞窟壁画,会把当年那群只顾着自己纸醉金迷的官僚,喷到断子绝孙。
可他现在又何尝那个愚昧的王道士,为了点蝇头小利,就把成箱的文物卖给洋鬼子。
“等……!”
秦怀江幡然醒悟,刚要说钱币不卖了。
却见张易又是很随意的往钱缘上打了个孔,
这把秦怀江看得是一阵心疼。
“哎哟,这里不行!”
可话音未落,就看到张易眼疾手快,拿起避免古钱被醋酸过度腐蚀的助剂,就从入口处注入。
杨继文心知已无力回天,刚要叹息。
却发现,一滴油脂状的水滴,像是挤痘痘般,从钱缘的出口孔慢慢渗了出来。
干了几百年,里面总算湿了。
夹层里,立马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细微开裂声。
这也可以?!
杨继文直接傻了。
随即在众人的诧异的目光中,张易又紧接着注入酸醋。
只见无数黑绿色的细小锈丝,伴随着一滴滴酸醋,从出口渗透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