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音“啊啊啊”了两声表示自己很愿意听，看的海日娜摇头失笑。

“你别看阿婆总是骂查娜捡小崽子回家，其实查娜跟我们一样，原本也是被呼和阿婆捡回来的。”

海日娜的眼神悠远。

“查娜说，当年她才四五岁的样子吧，自己一个人在部落里找吃的。或许是年纪太小，没有家的日子里她每天睁开眼想的就是去哪里找东西吃，一直到她累的睁不开眼，就倒在没人的地方睡过去。”

“她已经不记得父母家人到哪去了，记忆中也没有他们的样子，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破烂不合身的皮衣和一根写着名字的绿色腰带，证明她不是外面的野人，这才没有人驱赶她出部落。”

“她只记得那年的冬天好冷，她迷迷糊糊走到部落边缘，倒在了呼和阿婆家门外。查娜说，她以为那是自己最后一次倒下了，因为她大概再没有力气醒来。”

“她没想到，再睁眼的时候，她躺在温暖的毡房里，还闻到了米汤的味道。”

“那时阿婆也是这样凶巴巴的骂她，说查娜一大早躺在她家门口碍事，怕她死在门口会臭掉，随便给她东西吃好了。”

“然后等她吃完一碗米汤害怕被赶出去的时候，阿婆又给了她一碗，然后说——‘你叫查娜是吧，我的米汤不白给你喝，以后你就给我留下来干活，来偿还我好了。’”

烛光映照在海日娜眼中，鹿眼中眸色愈发如波光闪动。

“查娜说，从那以后，呼和阿婆就是她的阿妈，是比青原天还要重要的人。”

海日娜跟女儿讲着查娜的故事，但心里说这句话的人，却已分不清是查娜还是她自己。

宝音用小手抱住阿妈的脖子，她能懂海日娜。

在女儿还不会说话的时候给她讲这些，就是希望她不要害怕阿婆，从小就知道呼和阿婆的好。

“嗷~嗷~嗷~”饿！饿！饿！

小狗崽翻了个身又吃不上奶了，嗷嗷的叫声唤回了海日娜的思绪。

她失笑，蹲下身把宝音放进母羊怀里，又用手帮小狗崽找对位置继续吃奶。

“所以后来遇到可怜巴巴的家伙，查娜才总是想着能够救一救的。”

“宝音，还有这个小家伙，还有阿妈。”海日娜的手画了个圈，“都是查娜捡回来的。”

“但是没有阿婆的同意，查娜可做不了主呀~”

“所以宝音，你长大了一定要对查娜和阿婆好呀！”

宝音嗯嗯嗯了然的点头，刀子嘴豆腐心就是说的阿婆了。

所以说，阿婆的嘴虽然很凶，但心却是很软。

“怎么，只有宝音要对我好，你就不用了吗！”

没见其人先闻其声，心软的呼和阿婆杀了回来，不过语气里却是带着几分愉悦。

“诶呀阿妈！您干什么要为难旭日干呀！”

查娜跟在她身后，脸上的焦急掩都掩不住。

呼和阿婆把赶羊鞭子放在一边，“怎么？我让他参加宝音的周岁礼，是看得起他！”

“阿婆，您要给宝音办周岁礼吗？”海日娜愣住。

呼和阿婆眉毛倒竖，“把你的破念头收起来！我不光要办，还要大办！该来的都要来，该做的都要做，什么都不能少！”

这话掷地有声，却如同一个炸雷，把查娜和海日娜炸的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