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说道。
他坐在太师椅上,上面依旧打着黄罗伞盖,而一个亲信给他拿着那个电喇叭,在他两旁是无数严阵以待的清军士兵,虽然按照约定没有架大炮,但斑鸠铳还是有上百支,都架在那里瞄准着杨丰,士兵还不时移动一下火绳。
他其实不想谈,尤其是不想以这种方式谈,他又不傻,杨丰真有谈判诚意就不会等到现在了,这个家伙从始至终都对我大清抱有极深的敌意。从他对待大玉儿姐姐母子的方式,就可以看出他从没考虑过和我大清和谈之类,但凡还有点犹豫,也不至于公然把大玉儿姐姐搞的宾客盈门。所以这场谈判无非就是想再羞辱一下我大清,仗着外面无法攻破武昌,出来抖威风,而以这种方式意图就更明显了。但问题是清军士兵,包括部分将领,尤其是那些汉军,还有刚投降的,甚至蒙古,就连满珠习礼都要求接受谈判,至于理由当然是为了尽快救出他妹妹。
而真正目的……
他们不想当炮灰死在武昌城下。
进攻到现在死伤都上万了,别说攻破武昌,连攻破的希望都看不到。
多尔衮是为了尽可能减丁,他们可是被减的。
他们也不是傻子。
不至于连这都不懂。
跟着我大清是为了当奴隶主,是为了吃香喝辣,虽然当炮灰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得有个限度,超出他们接受的限度,他们再倒戈背刺我大清也不是做不出来的,甚至八旗满洲内部也有大部分支持谈判。
理由当然也是为了救出太后皇帝,但实际上是他们也不想死。
八旗满洲的确没当炮灰,但问题是这里的水土不服,疫病横行,让八旗满洲同样每天大量死亡,最多一天甚至上百原本战场上骁勇无敌的八旗满洲勇士,被各种他们从没经历过的疾病折磨死。甚至现在军营里还躺着上千奇形怪状的病人,有肚子大的恍如孕妇,有腿粗的像腰,然后都躺在那里等死。
现在人心惶惶。
说到底那些普通士兵和低级军官们承受力也是有限的。
最终在各方压力下,他也只能选择接受这种方式的谈判。
“你看,你又急,虽然我承认我的确抓了大玉儿姐姐和福临,但我又没欺负她们,我承认我的确让很多人去光顾她那里,但她过的很快乐呀!每天都很快乐,虽然这种事情以我们的标准的确不太好,但以她们的习俗又没这样的禁忌,草原上用自己女人接待客人本来就是习俗啊?
当然,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你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
所以我只是尊重她的习俗而已。
满珠习礼呢,让他说说我这样做不对吗?”
杨丰喊道。
骑着马的满珠习礼恍如没听到,不过也没反驳。
一则杨丰说的的确没错。
二则满珠习礼也不想打下去了。
他带着蒙古骑兵此行已经抢了不少金银珠宝,可以说此行的关键目标已经实现,但继续强攻武昌,他们死的人可就多了,实际上现在两万蒙古骑兵就已经死了两千多,而且其中一半是病死的。
他们对这里环境的承受能力还不如八旗满洲。
当然,真正关键是他们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南下时间,如果是冬天南下情况就不一样了,结果多尔衮被左良玉的计划搞昏了头,选择夏秋之交南下,正赶上南方疫病横行的时候,而且炎热的气候也超出蒙古骑兵承受能力。
他们已经快三百年没有越过黄河了。
现在蒙古各部对多尔衮满腹怨言。
再加上目前我大清的局面,不少台吉和诺颜,塔布囊都在嘲笑他。
“你看,就连满珠习礼都承认我对大玉儿姐姐做的一切,都是符合他们习俗的,至于福临,这个我真的可以对天发誓,他一样过的很快乐,甚至比他在沈阳更快乐。虽然我承认其他那些被俘的目前处境不太好,但那也不是我干的呀,那都是黄蜚干的,再说他们既然是俘虏,那就是我们的奴婢,用你们的标准就是阿哈,他们都已经是奴婢了,我们对他们做什么都是合理的,这个用不着莪教吧,你们比我懂呀!
所以我实在不明白,你对我的仇恨是怎么来的?
我们各为其主。
我们是战场上见真章。
我做的那些也都是符合规矩的。
我们又没私怨,你何必如此心胸狭窄,总是为了大玉儿姐姐跟我打生打死呢?她自己现在都不恨我,甚至她现在过的从未有过的快乐。
上次我见她时候,她都快乐的哭了。
所以你又何必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也是拜佛的,让这么多士兵为此送命,你难道就不觉得痛心?做人要有良知,明明是你自己的私事,为什么非要让别人送命?你要是实在还恨我,大不了咱们像真男人一样单挑,生死各安天命!”
杨丰一脸正气地说道。
多尔衮被气的深吸一口气,话说这厮的无耻可以说是他平生仅见。
太不要脸了。
无耻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啊!
“你看,你又不敢,唉,既然这样我也不是不能大度些,你真的实在想要她,我也可以送给你,但你得把我们的太子和懿安皇后送回。至于仗这个属于公事,你愿意打,我还奉陪,这个交换属于私事,只要你把我们的懿安皇后和太子送到登州,我也可以让宁海城那边把大玉儿姐姐送给豪格,福临肯定不行,放他得我们陛下的旨意。”
杨丰说道。
送给豪格……
豪格第二天就得让她被自杀。
“一个换两个,你倒是好算计。”
多尔衮冷笑道。
“我说过,福临得有圣旨,不过我会向陛下求情,当然,我还是会把他送给豪格,你也知道,他们是兄弟,长兄如父,我把他送给豪格没毛病吧?”
杨丰笑着说道。
然后第二天福临就因为太开心突然七窍流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