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
“这狗东西是什么妖魔?”
图尔格的侄子,镶黄旗护军参领陈泰崩溃一样,看着再次出现在他视野的身影……
他真的要崩溃了。
他是图尔格的后卫指挥官,结果遭到伏击,刚刚冲出伏击圈,又撞上了前方的大崩溃,被溃兵裹挟着向南,出山后一片混乱中他好不容易把大概两千溃兵收拢住,但夜晚根本不辩方向,而且这地方他也没来过,只能带着他们哪里好走就往哪里走。结果逃亡一晚,快天亮了才因为闯进一个废弃村庄,然后发现他们此前留下的垃圾,知道了自己是往南的。
但他原本应该是向北的。
南辕北辙啊!
他和他叔叔率领的主力之间已经隔着至少五十里了。
而且后面还有敌人。
最终他心一横,干脆带着这两千溃兵突袭莒州。
赌一把!
但是……
赌输了。
结果不但没拿下莒州,反而被后面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堵在莒州城下。
他自认自己打不过……
确实打不过。
谁能打得过一個妖魔啊?
既然打不过当然赶紧跑,然后一口气逃到了这里。
他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
从昨天开始,他们来回走了超过两百五十里,中间经过两场激战,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甚至路上不少士兵都因为筋疲力尽而掉队,可为什么他还是甩不开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他骑的是什么怪物?”
他这时候也发现这家伙骑着的明显不是战马。
“主子,先进城再说,说不定城里还能找到吃的。”
身旁忠心耿耿的包衣喊道。
“快,进城!”
陈泰立刻吼道。
这时候就别管他骑着的是什么了。
那些筋疲力尽的清军骑兵们,赶紧冲向明显被烧毁的城门,虽然眼前这座小城应该是被他们屠过了的,但总比留在外面好。说到底他们全都已经被打得勇气全无,从屠赣榆之后,他们遭遇的无法理解的伤害太多了,而且所有伤害都明显跟这个人有关。包括昨晚那场惊魂夜,虽然这些在后面的绝大多数其实都没看到恐惧的根源,他们只是被前面的溃兵冲的,但本能地猜到也是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干的。
是他,是他,就是他!
带着简直刻骨铭心的恐惧,这些清军蜂拥向城门。
但是……
简直可以说刺耳的魔音迅速接近。
这声音就像一口破钟,在耳畔以极快的速度疯狂敲击。
“快跑,别停下!”
陈泰在狂奔中吼叫着。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蓦然一个高亢的声音响彻旷野,在残破的城墙,城外被焚烧过的废墟,还有地上已经被野兽啃食过的百姓死尸中回荡着。
陈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身影。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那声音继续响着。
而骑着三轮巡航摩托的杨丰,在陈泰和那些清军骑兵的目瞪口呆中,卷着后面漫天尘埃狂飙向前,转眼间就追上了最后面的清军。杨丰手中已经换成了他的锯板刀,他一手车把一手长刀,在清军身旁高速掠过,锯板刀不是斩,而是用前端撞。这东西都是强度极高的钢材,撞击清军后背瞬间,圆头的锯板前端因为摩托的高速重击其脊柱,清军骑兵惨叫一声上半身后折,同时整个身体却向前飞出。而高强度的锯板也在撞击瞬间变成弧形,随着摩托掠过回弹,在半空发出诡异的长吟。
“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歌声在钢铁的长吟中继续响彻荒原。
“放箭!”
陈泰终于清醒,他发疯一样吼叫着。
那些惊恐的清军士兵纷纷举起弓箭。
而此时杨丰的锯板刀撞向第二名清军骑兵的后背,后者已经看到落地的同伴那明显弯折的身体,吓得赶紧加快速度向一旁躲避,但战马那点速度怎么跟大排量摩托比。已经加速到过百的摩托依然在他身旁掠过,杨丰的锯板刀顶上他的肋下,下一刻他一口鲜血喷出,很显然有内脏碎了。
清军的箭也纷纷落下。
杨丰连管都不管。
他身上又套了一层布面甲,反正零下几度也不在乎多穿点。
也就脸上容易伤到。
但他现在速度,弓箭其实根本不可能瞄准他。
倒是能射中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