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这座官衙外面,衍圣公正在被包围中。
“衍圣公,你把话说清楚。
里面究竟出了何事?你究竟如何陷害丰生?我等虽只是生员,但也不是任由你戏耍的,家父监察御史,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咱们不想让孔圣陵寝蒙羞,你也别觉着咱们不敢把事情都抖出来。”
苏敦生揪着孔胤植的衣服,暴怒地喷着口水。
衍圣公……
衍圣公其实也大意了。
他知道杨丰如狼似虎,断不能留在里面对质,那恶人可不是什么讲道理的,所以他匆忙出来,原本是想等范志完拿下杨丰再进去,没想到一出门就撞上苏敦生,杜李带着浩浩荡荡一片襕衫涌了过来。这些人都还兴冲冲地过来等着接杨丰一起喝酒,但杜李二人明显是故意带来的,看他出来立刻就上前拦着问里面情况,正好里面陈昌言在喊着格杀勿论。
然后他就被苏敦生揪住了。
“贤侄,莫要胡闹,我知都是那杨丰逼着你们,你们也是被他蒙蔽,一切与你们无关。”
孔胤植苦口婆心地说道。
他并不担心苏敦生通过苏京检举他贿赂建虏。
苏京又不傻。
这种事情不可能捅出的。
好歹他还是儒生的颜面。
但他也不能把苏敦生一起告,那样苏京就算是为了自己儿子,也会跟他拼命的,说到底他这个衍圣公除了地位高点,权力是一点没有的,甚至也没什么人尊重他。
越是山东士绅越没有尊重他的。
就连杜李,秦璿,高鉁这些他都不敢一起告。
这些都有背景。
闹大了他在鲁南很难混的,说不定哪天就会有盗匪光临曲阜。
那些秀才们茫然地看着他们。
“衍圣公,不就是二十万两,学生知道你掏的不甘心,但丰生也是为保护孔圣陵寝,保护各地文庙,我等纵然有心,无钱如何募兵?学生在莒州散尽家财招募义勇,丰生等亦倾家募得壮士北上,其他庄,秦,高等同学无不倾家以赴,难道我等保卫的不是阁下祖宗?就为丰生逼你出那二十万两以为军用,你就陷害他,欲置他于死地?建虏荼毒山东,各地破家者无数,只有你家财未有损失,如今正当齐心协力以保桑梓之时你却为仅仅二十万两,陷害忠良,你可对得起孔圣陵寝?
更何况只是要你垫付而已。
若能击退建虏保住青州,登莱各地,难道各地士绅还能白白让你出这笔银子?
若丰生有事,我等也别管什么孔圣陵寝,什么各地文庙,连衍圣公都不管祖宗,我等何必多事,都各自散了吧!”
杜李怒道。
那些秀才瞬间懂了。
杨丰这三千骑兵是用勒索衍圣公二十万两养活的。
但是……
这是来保护他们的啊!
这是衍圣公掏钱保护他们,这种好事是天上掉馅饼的。
至于勒索……
衍圣公是什么人,大家都是清楚的很,你不勒索他怎么可能掏钱,现在衍圣公为了这笔银子,找范志完告状了,范志完要抓杨丰,他抓了杨丰那这支骑兵也就散了,这可是现在青州士绅最大的希望所在。
“衍圣公,这就是阁下之忠义?学生祖父前副都御史,学生当归问之,若衍圣公尚如此,我等学圣贤书何为?”
一个襕衫怒道。
“衍圣公,学生听闻建虏屠兖州无一城得免,却不知为何放过曲阜?家父亦曾为督抚,学生倒想回去问问家父这曲阜可是兵强马壮?”
另一個襕衫阴森森地说道。
……
衍圣公愕然地看着周围那一张张可怕的面孔。
“衍圣公,你可是这山东士绅之首,如今山东有难,你却为银子陷害忠良,难道就不怕以后人人唾弃?”
苏敦生喝道。
就在这时候。
“快,快进去增援,这厮凶悍无比,拿不住他,带上火器,进去排铳打了,我说怎么朝廷八总兵不敢招惹建虏,他却一支乌合之众破敌,有这凶悍何须旁人?”
陈昌言惊慌地跑出,对着正看热闹的士兵喊道。
然后……
他茫然地看着这边的混乱。
“陈昌言嫉贤妒能,他嫉妒丰生破敌有功,欲置丰生于死地!”
杜李突然指着他喊道。
“他是山西人,他跟建虏有生意,故意害死丰生!”
苏敦生喊道。
“你,你,你莫要血口喷人!”
陈昌言惊慌地喊道。
“同学们,咱们为国锄奸了。”
杜李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