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就是皇城司副总兵亲笔写给下属的密信。”天子扬起手中的信纸,大喝道:“朕即位前就一直看不明白,为何天子亲军在外名声不佳,现在朕知道了,就是你这号人败坏了皇城司的名声,无耻至极!”
王揩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封亲笔信竟然能到天子手上,证据在人家手里,王揩这会是彻底的骑虎难下了。
可王揩也深知,越到这时候,越不可承认此事,一旦承认,便真的万事皆休了。
“陛下明鉴,陛下明鉴,微臣是冤枉的,微臣是冤枉的。”王揩眼下也只能嘴硬着坚决不认下此事了。
“砰~”天子直接一脚踢倒了一旁的一尊青铜仙鹤炉鼎,鼎内燃烧着的珍贵檀香洒落了一地。
“王揩,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天子震怒,目光咄咄的盯着伏在地上之人。
“来,给朕传人证!”天子大声命令道。
须臾,一位身着里衣的男人被五花大绑着,由两位御林军高手亲手押解到了御前。
天子看着眼前这位相貌平平无奇的郭焕然,愈发的觉得他头上那撮白毛显得分外惹人厌。
王揩本已万念俱灰,可当这人被押进来时,他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自己说吧,你是何人?”天子深呼吸了一大口,勉强压住怒火。
郭焕然被带进来后,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听闻天子问话,急忙回道:“禀陛下,罪臣是皇城司巴州卫指挥使郭焕然。”
“是谁指使你撺掇蒋烨,火并剑州皇城司?”天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冷言问道。
“没有人指使罪臣,是罪臣想嫁祸靖江王。”郭焕然使劲磕了一个响头,语气坚定道。
在场的文武官员闻言,神情一震,皆是死死盯着这位郭指挥使。
曾鼎诚闻言眉头一皱,正要上前替天子审问一番。
可天子却又开了口:“好大胆子啊,挑唆朕和藩王的关系?”
“想死朕就成全你,不必经三法司会审,斩立决,立刻,现在。”天子十分厌烦,犹如赶苍蝇般的挥手,示意御林军侍卫将他赶紧拖下去。
郭焕然面色如死灰般,在地上再次磕了一个头后,被御林军侍卫拖着拽出了门外。
临出门之前,郭焕然与王揩对视了一瞬。
见此情景,天子戏谑一笑:“朕忘了说,郭焕然犯有欺君之罪,株连三族,郭氏后人万事不得启用、不得参军。”
也不知道被拉到殿外的郭焕然有没有听见这金口玉言的旨意,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有今日这一遭。
话毕,天子阴恻恻的看着缩成一团的王揩。
袁忠却又站了出来:“陛下,末将想为王副总兵求个情,既然郭焕然已经认罪,那王副总兵应该与此事关系不大了,还望陛下念在王副总兵在皇城司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能对他从轻发落一番。”
原来方才袁忠就在心底不断揣度着:天子态度这般坚决,想必是要拿着王揩开刀了,我虽也厌恶此人多时,可眼下天子收拾完了王揩,下一个又将轮到谁?
生怕天子开了先例,日后殃及池鱼影响到自己,袁忠还是决定尽力保王揩一道。
“哦?”天子很是意外的看着袁忠:“难得啊,自朕登基以来,袁大人这还是第一次为别人求情。”
“袁大人是先帝近臣,先帝英灵不远,就算朕不给袁大人这个面子,也要考虑一下你和先帝的情分。”天子眯着眼睛思忖一瞬,开口:“既然要朕从轻发落,那好,便撤掉王揩皇城司副总兵的职位,连降四级,任剑州皇城司副指挥使吧。”
天子此刻怒意未减,玩味的看了王揩一眼:“既然你们这么愿意争夺这剑州皇城司指挥使的位子,那朕便赏给你了,多亏了袁总兵说情,这王副指挥使才得以梦寐以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