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众人在打谷场集合。
大家看了看衣衫褴褛的林栖,愣是不知要说啥。
今天这样的日子,大伙都是穿着新衣,将自己打扮的好看些。
唯独林栖是个例外,依旧跟往日放牛娃一样。
黑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家还有套练功服……”
“来不及了,要出发了。我这就挺好!”
不理会众人的异样目光,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发。
等来到青竹乡集,也就是伊水码头,这里已经早早搭好了擂台,各村的人已经开始围过来。
稻花村离的远,最晚到,匆忙上前。
三爷爷被人领着,走上最高的那处木台。
上下两层。
上层一排,居中的是西郑氏的家主郑元海,承袭九等爵青竹乡伯。
东边则是县尉汤光田,两边是青竹乡的乡正郑元溪,乡游徼以及乡三老等。
下层则是两竖排的座位,各村的村正分坐两边,他们身后则是供武师们休息的位子。
高台之下摆着一个擂台,擂台前方摆着十支令旗,旗上各写着,“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
林栖与同村武者则站在三爷爷林文吉身后。
周围不时投来异样目光,在他破烂的衣领上打量。
此时,各村内相互交头接耳,观察着对手,不时打听各村子里的武师情报,传递消息。
林文吉对此兴致缺缺,似乎他已经对结果不抱有啥希望了,坐在那里如老僧入定。
“这稻花村也是无人了,竟然只来了19人。”
听见有人对稻花村指指点点,他对此充耳不闻。
林栖打量了一会,他对各村子的人,大多都不认识。
所知道的情报,还是前些天从六伯那里得来的。
原本他以为这比武仅仅只是种地水期。
从六伯口中,他才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争水。
争水,争的是三个。
第一个,种地的水期,每从擂台上赢得一支令旗,就能在20天的最好夏种时节,独占两天水期。
第二层,则是伊水青竹乡部分河段的捕鱼权,每得一支令旗,就能获得一个月的捕鱼期。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伊水出于禁山,汇入春江,是青竹乡的主要河流,每年盛产鱼获。
捕鱼收益也不算小,对于无田的家庭,可以靠此赚钱补贴家用。
若是得不到捕鱼权,私下偷捕是要被打的。
第三层,则是伊水码头的地盘权,同样一支令旗一个月。
伊水码头不算大,比春江码头要小一些,但每年往来药材、兽皮、鱼获也不少。
特别是药材产量最大,是远近闻名的药材产地,码头街上的药商店铺也最多。
这些外地商贩,往往都会选择每月给点孝敬保平安。
占的不是码头,是赚小钱的门路。
这也是村里劳力常去赚钱的地方,不管是来扛包搬货,还是给人打杂跑腿,亦或是摆摊贩卖,都得占了地盘的村子说了算。
外人想来做事,也可以,得接受管理,也得给孝敬钱。
当然这码头的真正管理权,依旧是郑伯爷的,这些村子都不过是西郑氏的马仔。
稻花村的七成田地,也都是西郑氏的。
稻花村林氏只占三成,其中一成还是族田,剩下两成让上千族人来分,显然是不够的,因此大多人都只能沦为西郑氏的佃农。
或者进山采药,下水捕鱼,去码头干苦力。
等了许久,比武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