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爆了灯花,有泪流下,当阳光从窗缝里钻进来,照的宫二心烦意乱,习惯性的要起身,才发现苏长青就睡在她身边,一只手还搂着她,下体的疼痛告诉她,她已初为人妇。
一声惊叫从新房里传出,苏长青也清醒了。
片刻过后,苏长青搀扶着行动不便的宫二跟老姜身后去给老丈人问安,虽然太阳都升起八丈高了,苏长青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有宫二羞得几乎转身想跑。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人,她总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笑话她。全家都在等她俩,宫宝森笑的弥勒佛一样,心疼的看一眼闺女儿红润的俏脸,让二人赶紧入席吃饭。
苏长青在东北度过了第一个冬天,转眼又是第二个冬天。
名头这种东西,似也随着国难而烟消云散,苏长青的名与势,都成了过去的风光。偶有出现,也不过是他人口中闲聊的话头,说过了,也就忘了。
人不就是善忘的么。
宫宝森退隐后,宫家便低调了起来,连带着形意门和八卦门的弟子,大多都去了京城。
可能因为两年前在金楼动手伤了元气,宫宝森的身子骨怕是愈发的不行了,现在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宫二赶紧生个孩子出来,好继承宫家的衣钵。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估计是熬不了多久了,宫宝森放不下的就是宫二还没孩子这件事。
苏长青知道宫若梅想要个孩子,但现在是1936年,这两天他就考虑带着宫二南下去往香港避难。因为宫宝森最近卧病在床才耽搁了,等宫宝森好转之后,苏长青准备劝老丈人
一起跟他们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未来几十年的日子,苏长青比谁都清楚;个人面对山河破碎,国仇家恨的那种无力感,不是有两世经历就能改变的。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
了年纪还伤了元气,宫宝森到底还是没能好转,他躺在炕,望着宫二和苏长青,想说什么但喃呢低语两句,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
最后,老头在极度不舍的眼神中,拉着宫若梅的手无力垂下。
奉天,
鹅毛大雪下了一天一夜,今天是宫宝森出殡的日子。
作为宫家的女婿,苏长青在宫二伤心的不能自已的时候,站了出来。一边指挥着老姜安排庄户处理后事,一边安排几个学徒给形意门的师叔长辈和同门师兄弟报丧。
等送完殡回来,宫家已经坐满了形意门和八卦门的人。
“打你爹一辈儿,八卦和形意就合成了一门,你师兄在形意下了大功夫啊。”
“你的六十四手,也是老爷子手把手教的啊,你俩各成了你父亲的一手绝活,你俩齐全了,你宫家那门武功才算齐全。”这是荣老头恶客门,次在金楼,宫宝森看他同门之情的份,事后没有追究,没想到人刚走,这就门逼迫宫二交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