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刚起了个头,周围一群人便嚷嚷起来:“别别!友军!别开口!”
“草……我记起来了……你是不是每天晚上洗澡唱歌的那个?”威天阳双眼一眯道。
“我看你不像鸡蛇人,说话带口音,外地来的吧?”有人把话头牵到威天阳身上。
他点了点头,腼腆的笑了笑。
“我也不是本地人,大家沦落至此,都有故事吧。”吴叔道。
“都是无根之草,嘿嘿~野种啊,野种。”有人自嘲。
“那你们是跑错地方了,鸡蛇国哪里好?怎么都往这里跑?”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此时笑道。
“底层人跑哪儿都一样,我倒是想润北美呢,别人要么?”吴叔笑道。
威天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威天阳!你是孤儿吧?”瘦高个儿又问道。
“不是。”他平静道。
“我看你总往孤儿院跑,我不信你是去打临工的,那里给的钱太少,工时还长,不划算。”瘦高个儿摇头。
“他有妈,我可以作证。”老伯此时出声。
“嘿嘿~我不信,说不准是被那个阿姨包养的小奶狗。”瘦高个顶了顶眼镜,笑道。
“诶!你这说的,有点严重了。”吴叔皱眉道。
“见多了,好多小野种,自己混不下去了就认个妈,有什么稀奇?这世道就这样。”瘦高个一脸看破世间的表情。
吴叔赶紧去看威天阳,见其并未动怒,脸上挂着浅笑。
“阳,这逼说话就这样,别往心里去。”吴叔道。
威天阳点点头,他无所屌谓。
“他妈?是不是那个贫民窟一枝花?”有人突然来了一句。
话头儿从威天阳转移到母亲身上。
一枝花?威天阳闻声抬头,找寻说这话的人。
那是个赤膊的汉子,30出头,油头垢面的蹲在原地,看上去像是鸡蛇本地人。
“是啊,就住那个红房子的,那真是漂亮。”有人附和。
威天阳又去找这个声音,是个龅牙中年人。
“威天阳?和那个老美女住一起?晚上是不是很快活啊?想想就叫人羡慕。”赤膊汉子笑道。
“她是我妈,说话注意点。”威天阳面露不悦。
“真是你妈?靠,那你还来打工?叫你妈做点业务,钱不嗖嗖的?!”龅牙中年人笑道。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见过那女的,她出去买菜被我撞见过几次,哎~那模样俏的,都看不出生过崽。”又有人笑道。
“好了好了,别拿别人妈开玩笑!”吴叔此时厉声道。
“你他妈这么维护干嘛?怎么,想认儿子了?”赤膊汉子笑了出来。
吴叔一脸怒意,端着饭盒不好发作。
赤膊汉子又看向威天阳,笑道:“诶?你妈一晚上多少钱啊?我……”
不等他话说完,威天阳便起身,两步过去,一脚踹在了他脸上。
人群骚乱起来,大家都看热闹不嫌事大,把两人围起来,大声叫嚷:“来!打!打!哈哈哈!!”
那汉子被踹倒在地,骂骂咧咧的刚准备起身,便看到威天阳一拳砸到面门上。
他坐在赤膊汉子身上,捏紧右拳,朝他面颊送了两拳。
威天阳感受不到自己的指关节砸在面骨上的疼痛,只觉得有一股热流,从心脏一直送到右臂。
拳头落在汉子的面颊上,一点感觉都没有,轻易就捶了进去,汉子的脸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
周围的人群没人劝架,兴高采烈的吆喝着,但只过了五秒,吴叔便看出端倪,赶紧大声嚷嚷起来:“别打了!出人命了!”
这一声止住了众人的欢呼,他们仔细看向汉子的头,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
那汉子躺在地上,完全没有反抗,第一拳下去的时候,他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威天阳红着眼,一共捶了五拳。
将汹涌的恨意止住,回过神来时,眼前只剩下一大摊被捶碎的残骸,拳头上沾满粘稠的红白。
这汉子的头骨被他生生捶碎了,半张脸凹进去,白色的粘液和一团团肉花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