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她们俩被放出去,转移到一个空房间单独接受询问,郑琳琳都觉得她们俩之所以会被这么特殊对待,指不定就是刚才语言猥亵了人家警察叔叔,所以被单独问话的时候,她全程唯唯诺诺,不敢抬头看人家。
凌江玥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她排在后面,提前在隔壁等着。
已经是晚上了,房间里的灯亮得晃眼,因为是医院病房,房间里始终有股消毒水的味道,不怎么好闻。她百无聊赖地半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被强行照亮半个角落的黑夜,凝神听外面的鸟叫虫鸣。
太安静,她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和那抹飞快窜走的黑色影子。
会是什么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些年的所见所闻还是总让她惊叹不已。某些人类不常踏足的角落里,还存在着很多神秘的生物。
十几分钟后,推门的声音响起。
蔺峥并不刻意收敛动静,走到病床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一半灯光,随着走近,影子逐渐蔓延到她身上,如同庞然大物投映的阴影。
“还在头晕?”他声音淡然,加上回音,错觉之下有种难得的温和。
凌江玥睁开眼睛看他,慢吞吞坐起来:“有一点。该我了吗?”
“嗯,这次是正式记录在档的笔录,你可以把你看见的一切都说一遍,不要有遗漏。”他拉了张椅子坐下,和第一次在警局见面一样。
她双手撑在病床边上,脚垂下去没动,低着头做出思考状。
“我看见的就那些,开拍之前看见湖边有几只死鸟,不过大家都没当回事,毕竟山沟里有点吃鸟的动物很正常。开拍之后,我们分开去找游戏需要的问答券,我进了树林边缘,再然后外面工作人员扮演的送亲队伍开始场景重现,扮演新娘子的人出来对着湖边跪拜,节目组准备的道具鱼跳出来……就因为之前准备了鱼道具,所以后面有鱼飘上来的时候我们也以为只是道具,几条鱼像中毒了一样飘在水面上,没两分钟又被什么东西拖下去了。”
“还记得更具体的时间吗?从鱼翻肚皮飘上来到被那个东西拖下去,中间的时间确定是两分钟左右?”录音笔在边上闪着光点,蔺峥的笔录本上写着“时间”两个字。
她迟疑着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多久,只感觉很快。”
蔺峥鼻音嗯了声,又问:“你之前说鱼被拖下水的时候你看见有一道黑影?”
“对,长长的,面积很大,一晃就不见了,我当时还以为是我看花眼了。”她比了个手势,粗略形容那东西的横截面积得有一米宽。
“可能是巨型水蛇,或者鳗鱼,鳄鱼,你从这三种生物上去想,觉得它更像哪种?”
“可能……蛇?蛇才吃鸟吧。我以为鳗鱼是海里的,应该不会出现在湖里?而且蛇都有毒,可能我们这是中了某种可以传播到空气中的蛇毒?”
她全程都表现得像个不小心误入案件现场的老实可怜人,说话不是犹豫着反问就是害怕似的迟疑,很符合受害人特征。
但是蔺峥看着她的眼睛,觉得事实可能并不是如此。一旦开始怀疑,她的所有表现都要在他脑海里反复重演,除非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才安心。
“我们的水下探测队伍还在路上,需要花点时间才能证实你的猜想。你想说的就这些吗?”
凌江玥继续思考,觑着他严肃的表情,发挥小动物的本能似的再次减轻声量:“还有就是后面天上掉死鸟,我朋友头晕的事了,之前和你说过,我没有要补充的。”
“是吗。”蔺峥“嗒”一下把笔搁在笔录本上,从下面拿出一张撕下来的纸,竖在她眼前。
“那为什么你朋友齐稚鱼的笔录中说,进树林之前你们有过一段很奇怪的对话?”
说着他陡然靠近了,两个人的膝盖都快碰到一起,那道冷冰冰的声线饱含压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