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绝对想了什么办法。她之前可是没打算再回来的。”
推车滚轮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动静,他们往回走着,蔺峥隔了会儿突然笑一声。
“凌江聿说她小时候就很心软,长大了也没变。”
那么恨路锗之,那么讨厌路愉用音频控制她,最后还是送了份生日礼物给路愉。
路愉说得没错,她是个好孩子,分得清爱和恨,好和坏。
林珈意味深长看着他:“就知道你绝对不可能放手。”
蔺峥露出个和凌江玥相似的浅笑。
被一腔热血操控的男孩儿才会只盯着爱和恨,明明得到和失去才最重要。
…
又一年冬天。
神农架附近又发生一起野人目击案,特调处连夜赶过去,下高架时天气骤变,痛快下了场雨。
大G的车轮碾着雨水停在警局门口,蔺峥拿着证件在迎上来的警察眼前晃了下,问:“UMA蔺峥,目击者在哪儿?”
“审讯室,受了很大的惊吓。”那人带着他们朝里走,几个暂时没事的警察目光似有若无往他们身上飘。
蔺峥没管,走到审讯室门口往里看,一个身形纤细的女生背对着他,浑身湿漉漉的,颤抖着跟一个女警察描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案件,蔺峥看着里面的陌生人,却想起两年前的那个雨夜。
“你去做笔录?”林珈在身后问。
蔺峥回过神,摇头说:“你去。我一小时后要提前走。”
这是他这一年来常用的理由,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蒋雨行忍不住说:“你们这空巢老人和远在阿尔卑斯山上学的大学生的爱情,真是与众不同。”
许嘉言:“你闭嘴吧,小心今天晚上你床上出现一只正在化冻的阿尔卑斯山特产生物。”
蔺峥懒得理他们,在外面和几个警察交涉了会儿,提前回到车上。
黑色越野车还是原来那辆,不过车里出现了很多色彩明亮的装饰物:毛毡做的三趾心颅跳鼠,玻璃捏的玻璃蛙,透明蛇目蝶标本…
都是凌江玥从外面带回来的,旅行青蛙一样,时不时送点东西回来让人知道她还安全。
蔺峥坐在主驾盯着那只丑丑的玻璃蛙看了会儿,开车往后掉头。
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在下雨,至少申山没有。
凌江玥带了一窝前肢十分有力的蚂蚁来,放在地下实验室曾经的10号观察室对应的地面——这里已经被军方用水泥灌平了,再也没有路锗之实验室的存在。
死在这里的人很多,大多和她不熟,说不上帮忙报仇或者年年拜一拜,她能想起来准备的礼物,也就是在路上挑中的一窝蚂蚁。
她看着那群蚂蚁迫不及待往外面爬,消失在泥土石头之间,想起十号。
山上的风有些大,她的头发被吹得四下飘舞,风送来山脚下某个人甩上车门的声音,她回头看,长发被吹在脸颊上,挡住视线,看也看不清楚。
但她知道是谁。
是两年前的路愉。
是十二年前的凌江聿。
是现在的蔺峥。
“你又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