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华玲玲刚拆了朝明岳的被褥准备洗,用刚烧热的温水泡了会儿,家里的洗衣粉、肥皂够用好几年的,就可着劲儿的造,也省的洗不干净上头的灰,明明也是个爱干净的男人,可枕头上、被褥上,脏的就跟喝灵泉水后洗经伐髓了一样。
刚压上来的井水也不冻手,甚至还觉得比手还暖乎,华玲玲刚开始搓洗,就听见墙外一连串的脚步声,然后大门哐当一声被人大力推开了。
“老幺!老幺!快出来!你大姐夫出事了!”
来人是刘菜叶,看上去慌乱的恨不能立马撅过去,不过是在硬撑着的样子。
“他不在家。”
华玲玲照旧没能喊出那声“妈”来,况且人家也不稀罕她这个儿媳妇。
“老幺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个要命的时候他偏偏不在家呢?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人找回来啊!个没眼力劲儿的!”
刘菜叶从未掩饰过对小儿媳妇的不喜,每次见到不是阴阳怪气就是指桑骂槐。
“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没地儿找,只能等他自己回来。”
要不是看在她年纪大了,怕她在家里出事说不清,才不会多嘴的跟她搭话解释呢。
她们婆媳两个关系了了,全村就没有不知道的,见面不呛呛起来也是双方看在朝明岳的面子上才隐忍着,不然,怕不是得天天上演婆媳大战。
只是今天,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儿子却不知道去了哪儿,刘菜花忍不了了,直接爆发了。
“你个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男人上哪儿都不知道,儿子不会生连男人也管不住,真是干啥啥不行,怎么不趁早死了算了!还洗什么洗?没见老娘着急找人么!还不赶紧的去把你男人找回来!”
上辈子,华玲玲也这么被刘菜叶骂过,甚至骂的更难听,就是在朝明岳没了以后。那时候的华玲玲恨不能自己也跟着去了,所以随便刘菜叶怎么骂都无所谓,她自己都不想活了。
可现在的华玲玲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好自己小家的小日子,最好全家人都能过的小美满又小幸福,不像上辈子一个个的那么惨就行了。
至于别人家,尤其是朝明花家,她是绝对绝对不会管的,也不会叫朝明岳管,除非这日子他不想过了,虽然她也没想过离婚。
华玲玲闷头搓洗衣裳,就当耳边的骂声是猪狗在叫唤,能不跟刘菜叶对上,就尽量不要跟她对上。在农村可没有什么理不理的,讲的都是情分,是辈分,是孝道,但凡她跟刘菜叶对上了,锅绝对会扣在她这个当儿媳妇的身上。
天然的身份压制,华玲玲也无奈,她总不能跟这个时代的顽固思想做对抗吧?
她既没有这个勇气,也没有这个精力,再等个十年二十年,呵!
心里想着十多年后那些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的现在的儿媳妇们,年轻的时候被婆婆压制,年纪大了还得伺候祖宗一样伺候儿媳妇,华玲玲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刘菜叶怒火上头,这个I3养的贱人!
要不是关系到大闺女婿的那条老命,要不是关系到大闺女的后半生,要不是这个家能指望的只有老儿子,要不是已经不是旧时代,要不是早就分了家……
压了又压,终究还是把直冲头顶的怒火还压了下去,心里却还是难受的紧,什么时候,她一个当婆婆的竟然要看儿媳妇的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