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李夏都没有睡觉,一直在修炼、喝水和上厕所三个状态之间转换。
其他几人基本上待了没一会儿就都沉沉睡去,石识戊则保持着相同的路线,在屋子里缓缓踱步。
直到太阳攀过山头,从东方出现时,众人才起床回到大厅。
李夏虽然熬了一晚上,但是精神头还算不错,稍作休整,吃了点东西后,众人就一起出发去报到了。
报到的地点距离铜镇还有十里的路程,石识戊直接用缩地成寸带着大家赶了过去,不过即便如此,报到的人也已经排成了长长的四列,众人又往回走了百丈远才排上。
一路走过来,队伍里也有不少熟面孔,有石识戊的友人——某个其他宗门的长老。
祖香兰的表弟,另一个宗门里的弟子,姐弟俩长得像是分身。
肖阳的老同学,以前在一个私塾念书的同窗。
黄冬生的客户,多次来崖西市就为了看看他有没有上什么新货的城里奇石店老板。
他见到黄冬生后,特地喊住了他,问他这段时间怎么没出摊。
黄冬生的答案也很简单,在准备青修擂。
老板笑着道,自己家的孩子同样准备了许久,自己这会儿也正帮孩子排队呢。
还有田秀和李夏的发小,以前三个人曾短暂地玩过几个月,不过李夏这时候已经记不得他了。
毕竟他对以往的记忆全都没有,发小对他来说和陌生人无异。
不过公平的是——对方其实也认不出他来。
众人来到最短的一支队伍的末尾,在缓慢地前进了近一个时辰后,才来到了报到处。
报到过程并不麻烦,只是将木制令牌和选手的修为、相貌、灵力特征做了对应登记后,将令牌收回,并换为一个手镯戴在手上。
手镯戴上之后便无法摘下,需要在赛事结束或者被淘汰后重新来到这里通过特殊办法取掉。
戴上手镯,报到的工作就算完成了,手镯会在比赛前一定时间展示要前往的擂台和该轮的对手。
除此之外,手镯还有其他一些功能,报到处的接待者说随着赛程进行会告知给各位选手。
报到完,石识戊向接待者描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并展示了箭头。
然而,对方检查过箭头后表示上面除了石识戊的灵力再没有其他人的。
几番踢皮球后,对方不耐烦道:
“报到结束就走,别碍事!就你们樊崖谷的人事多!”
此话一出,其他排队的人都笑起来,其中更是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樊崖谷?这是什么宗门。”
“听说就是他们之前举报说,磐宗里有邪修。”
“真是笑死人了……磐宗里要是有邪修,他们干嘛还要去除邪修?”
“是啊是啊,最近这段时间整个西平州都邪修肆虐,若不是磐宗的人出手,真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
“据说是樊崖谷一个女弟子,她的相好修邪道被磐宗的弟子发现了,自那之后她就一直诬告人家。”
“那也太恶心人了。”
李夏看到在接待者身后不远处,几条凳子上坐了数个青衣修士,其中就有三张熟面孔,相辛强,白蒲瑶,还有——
李枫。
一个月没见,总感觉他的气质都有所变化,似乎褪去了一些稚嫩,增添了几分凌厉。
但这份凌厉中还额外夹杂着一些戾气,让人不怎么舒服。
此时他正死死盯着李夏身后的田秀,田秀并没有看他,而是望着远处大理石制的方形台子,对李夏道:
“那边应该就是擂台了。”
“感觉经不住打。”李夏望着李枫随口道。
李枫三人身后,还有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也坐在长条凳上,不过仔细看去就能惊讶地发现,他其实并未接触凳子,反而是在悬空而坐。
如此坐姿之下,他的身子却还稳当地像是铁打的一整块,可以想象其核心力量有多稳健。
石识戊一把将接待者手中的箭头夺了回来,众人随即离开了报到处。
可即便走掉了,身后他人的议论声仍绕梁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