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微风起,狂飘千万家。
南照湖畔,风雨潇潇。
肃杀倏起,一粒粒春雨在空中爆碎,在那迅疾如黑电般的驴蹄子下,碾成齑粉!
瞎子的黄竹杆并未戳来,这有点令耿策意外,但那阴险至极的驴蹄子却给他带来威胁,可耿策毕竟经验丰富,细长眸子中迸发亮光!
就怕你不出手,既然出手……
那就好办了!
驴蹄子踹来速度极快,可耿策岿然不动,并未后撤,他乃一流武夫,且体魄经过诸多珍贵药物打熬,强悍精壮,怎么可能会怕一对驴蹄子?
本是抓向瞎子的大手,反手一抽,炸起一蓬春水雨雾,便欲抓向那驴蹄。
咚!
那驴蹄子陡然加速,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耿策便感觉到巨力似巨石投静湖,炸起轩然大波,于他胸膛炸开,令他皮膜都忍不住颤动。
“我……”
耿策尚未呼出声,便被驴蹄子给直接踹飞,直直横飞出数米,一屁股跌坐于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屁股与浸满雨水的青石板摩擦,两侧水花溅起,小舟湖中划,似是开花。
耿策伸出的手握不住驴,悬在空中,颤颤而抖。
大意了……
这驴……怎这么大力?
方澈持握黄竹杖,翻身上老驴,也是稍显错愕,没曾想这气血强盛如虹的捕头耿策,竟是不躲,硬抗一驴蹄子,难不成人如其姓,耿直之辈?
老驴也是疑惑回头,滴溜溜的乌黑眼睛中,看着一屁股坐在风雨中耿策,似在看傻子。
不过别说,此人还真挺硬,老驴此一踹,竟是未断肋骨。
“看甚,溜啦。”方澈一夹老驴。
老驴立马懂事,迈着勤快的小碎步,滴答间撞开连绵细密的春雨,朝着长街奔走而去。
那三头黑皮恶犬见耿策被踹飞,狂吠着便朝着方澈扑来。
这一次,方澈用了劲力,黄竹杆点出,打出音爆,抽的雨珠炸成雨粉,顺势一一点在三头恶犬身上。
三头黑皮犬刚扑出,便被黄竹杆给重新压跪在了地上,溅起满地雨水。
不过,劲力如柔匹,并未伤及官犬,只是将它们压下,压软了四肢,跪伏于地。
耿策从地上站起,真气运转,潇潇雨幕中,白雾升腾,衣裳的水渍便是被蒸干。
黑青袍鼓荡猎猎,布满老茧的手掌抵在刀柄上,眯着细长的眼。
“这瞎子,巧力出神,实力不俗,那黄竹杆隐隐给我威胁之感,若是点出,怕有破空之势,兴许是个入真的武夫……”
“竹竿虽无锋,但力之爆发足够,同样可洞穿人体,杀人夺命,如此手段,辨识度太高了……”
耿策没有追上去,那驴跑的飞快,眨眼便在雨幕中没了身影。
他甚至怀疑,这驴兴许是有着妖之血脉。
身后,其他几道身影终于跟了上来,那是他的手下捕快,一个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腰间别着刀,杀气凛然。
“头儿!”几位捕快站直身躯,面色肃然。
“可要继续追捕?要通缉吗?”
耿策摇了摇头:“先放着,等等看。”
“这点子好像跟醉春楼的蓉姐有关系……蓉姐昨日跟总捕提及过此事,但总捕今日依旧命我们带走此人,想来……事情有变。”
几位捕快沐浴春雨,面面相觑。
“真不用追上去吗?总捕万一问罪……”一位捕快轻声问道。
“放心,不会问罪的,这瞎子绝然不俗,你们单独遇上都未必能胜,惹急了对方,甚至会丢了性命。”
耿策摆了摆手,吐出一口气。
“啊?”众捕快闻言,顿时吃惊:“头儿,你会不会夸大了,区区瞎子……目不可视,凭空就少了些能力,如何能是个高手?”
“你们还不信我?”耿策扫了手下们一眼,沉声道。
“先回去吧,这个瞎子我会亲自盯着,死的那两个行镖人……从江陵而来,乃是接了江陵那位刁蛮郡主的镖令,却死在了河洛城……”
“此事恐会成为有心之人推波助澜的矛头。”
“咱们新来的那位城主,不甘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