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鼠道人说过自己师从什么黄风观,与囍婆有关联得青衣坊听上去虽然不太正经,可总归也是有来历的。
现在野狗经到底怎么用还没弄明白,在此地逗留太久,万一再遇上他们的同门邪修,自己真不一定有命再逃一次了。
“相公……”
江小凡前脚刚走,换了身粗布衣裳的新娘子也放下碗匆匆跟了上去,自始至终一双眼睛都落在他身上。
早晨醒来后,听常栓柱讲完带剩下几人逃出山洞的情况,江小凡曾经守着这位可疑的新娘子盘问了半天。
不知是不是被囍婆用邪术洗脑了,她对自己的身世,还有洞里的事情一问三不知,唯独认准了那场荒唐的婚配,一口一个相公叫着,对江小凡那是寸步不离。
除此之外,女子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名字叫“满”。
不过这有名无姓的一个字叫着很是别扭,经过常栓柱的提议,大家便按照村里单字小姑娘的叫法,称呼新娘子为阿满。
说起来,囍婆抓走的童男换了一茬又一茬,配婚的新娘子却就这一个,而且还引得鼠道人专程上门抢人,她的身份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鼠道人那一句惊恐万分的“肉芝睁眼了”,始终是埋在江小凡心头的一根刺。
可他到底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囍婆子。当了两辈子童男,对于一个温温柔柔喊自己相公的姑娘家,江小凡实在狠不下心。
他暗自打定主意,只要阿满不作妖,一切都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想办法打探打探消息,补充一下对这个世界的基本认知再说。
“好嘞好嘞……咱都听小凡哥的!”
听到江小凡说愿意带着他们前往最近的村镇,常栓柱脸上有藏不住的喜色。
在他看来,自己这位便宜兄弟进过洞房以后定是学到了什么厉害神通,连那赶着一群大老鼠的道士都不是对手。
有这号猛人同行,起码不用担心寻常野兽和山匪来犯了。
说话间,江小凡已经带着阿满走过了拐角处的一颗歪脖子老树。
“有田,狗剩,来帮着收拾收拾!”
生怕追不上他的脚步,常栓柱赶紧招呼着另外两名童男,一同整理起了煮野菜面糊的家伙,还有堆放在旁边的几个包袱。
这些都是他们逃出山洞时,顺道搜刮的战利品。
那囍婆虽然有些神通,却还没到辟谷修仙的程度,平日里也得吃喝拉撒,洞里的起居用品倒一应俱全。
不过大家现在毕竟是在逃难,洗漱穿戴之类的东西自然是一切从简,所以只拿了些干粮、炊具还有火折子。
除此之外,常栓柱还把囍婆和鼠道人身上的几样法宝给捡了回来。
两人手段不少,但死后留下的也就三样东西,分别是能控制老鼠的拨浪鼓,一柄锋利的铜钱剑,还有囍婆施展血遁之法用的莲花经幡。
这些玩意儿透着邪性,不宜跟杂物放在一块,所以都由江小凡贴身收着。
在沉默又怪异的气氛里,众人隔着几丈的距离跟在江小凡和阿满身后,沿树木略微稀疏的所谓山道缓缓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