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秀清和一众灾民疯狂洗劫显圣庙的同时,庙外的圆空老和尚也从最初的恐惧、害怕中清醒过来。
“快把为师扶起来,咱们这就去县城告状,快……快,倘若等那些天杀的泥腿子反应过来,咱们都得死。”
佛家虽然标榜什么,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但圆空和尚却不这么认为,他现在是真的恨,当无数灾民涌进寺里时,他想到的是无论如何都要报此破寺之仇,把这些敢于抢掠他寺里财物的泥腿子全都抓进大牢。
显然,仅凭他和他身边的七八个小和尚,万万不可能是那帮红了眼的泥腿子的对手,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报官。
而且他认为,那个带头破开寺门的贼和尚抢到财物后,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跑,跑的越远越好。
“是,师傅……!”
小和尚们也不蠢,那贼和尚说动手就动手,杀他们的师兄直如杀只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鬼才知道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因此在自家师父发话后,也不敢怠慢,扶起圆空老和尚就往山下跑去。
王秀清兄弟三人得知圆空和尚和他那帮徒子徒孙逃离山门后,陈二狗和刘麻子就是骇的不行,他二人虽不识字,但脑子还是有的,老和尚连夜逃跑,显然是想去县里出首告状,这可怎生是好?别咱还没进山,就被官府给剿了。
一番踌躇后,刘麻子就恶狠狠地说道:“大哥,要不,咱兄弟三人追上去,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几个和尚做了!”
别人死总比自己死好,尽管刘麻子没杀过人,但生死攸关,他已经顾不得了,陈二狗略一犹豫,也是目光殷切地望着王秀清,显而易见,他也赞同刘麻子的意见。
王秀清抬头看了看天色,果断拒绝道:“天马上就要黑了,这黑灯瞎火的,路又泥泞不堪,咱们未必找的到他们,况且,县城距离这里有几十里路,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想来定能赶在官府出兵前,躲进山里。”
“这……!”
刘麻子和陈二狗懵了,他们没想到之前还予智予雄的大哥,这会咋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了。
王秀清刚欲说话,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拍手叫好声,刘麻子和陈二狗急开门去看,竟发现这人竟也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难民,只眉宇间露出几分狡黠的神色。
王秀清先是一怔,这才看清来人貌似就是刚才在灾民群中质问他的那人,冷笑道:“……怎么不说某家是贼和尚了?”
那书生同样冷笑连连道:“呵呵,先以寺中有粮,而不分给灾民的大义裹挟百姓为你所用,然后又许之以利,诱使灾民群起响应,跟着你后面抢掠钱粮,最后再以朝廷法度迫使灾民随你进山,真是好算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