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城中各族的确也协助过天煞教布局,可与你们做的孽比起来,恐怕足有百十倍差距,尔后我若禀告宁渔,说不得戴罪立功,还能保下一条性……”
话音未落,先前还在闭目不言的严伍霍然睁开双眼,弹指之间,一道漆黑的影子便直冲石默喉头射去!
“嗬……”
石默紧紧捂住脖颈,双目不敢置信地瞪圆,无数细小的黑虫从他指尖的缝隙朝外蔓延,煞是恐怖。
“我有言在先,既入神教,终身不得退出,如若有人再如此行事,此人即是尔等下场!”
严伍冷冽环视四周,众人一片噤声。
此前严伍虽说杀人如麻屠戮成性,可对于他们这些为天煞教做事的人还是较为和顺的,谁都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发难。
“严大人……”蒋宽声音变得嘶哑,“石默他的确该死,但……如若我等武淮城各族尽皆被宁渔诛杀,神教多年来的谋划恐怕也得落空……”
严伍冷哼一声,目光冷然,杀机四溢:“教使昨夜已传来命令,只要配合我们完成计划,教中会启用密道助尔等脱困,不过只能送出百余人,你们自己抉择吧。”
“严大人,这……”
蒋宽面露难色,只他蒋家,族中就足足有数十人。如今屋内十几家,加起来恐有千人,一百人的名额全然不够。
“如若不愿,那便就此罢休!”
严伍袖袍一挥,径直走出暗屋。
“大人……”
蒋宽还想说些什么,身后一人拉住他的手臂。
“蒋兄,严大人能有此承诺,已是大幸,若再纠缠,恐怕我等皆要沦为弃子。”
“唉!”
蒋宽挥手挣开,再想追上去,严伍已消失不见。
他回首看了看拉他那人,心中怒火更是升起。
此人近年才入武淮城,家中仅有一儿一女,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等家族根深叶茂,无论放弃谁都不是一件易事……
……
风清月皎。
宁渔与刘基坐于屋顶之上,清烈的酒缓缓入喉,酒精即刻被体内真元吞噬殆尽,仅有浓烈的酒味萦绕在口腔当中。
如水月光洒入城内,白日里的花锦世界此刻尤为静谧,紧张的气氛悄无声息地弥漫至城中各处。
“时辰快要到了。”
刘基将最后一口酒灌入喉中,缓缓起身望向城内。
方才还风平浪静的城内忽地变得热闹,四面八方皆有蒙面黑衣人持刀而行,犹如一股股黑色洪流,势不可挡地朝着城主府涌去。
刘基傲然立于屋顶,削瘦的身影在澄澈月光下显得神异非凡。
少顷,他轻轻地挥一挥手,一道金光从他的手中飞出,宛如流星划过夜空。
那金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悄无声息地落在城池地面上。
瞬间,整个武淮城都被一层金霜覆盖,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