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打算怎么进劳改农场啊?要不找老郭头问问?”
晚上,躺在里屋炕上,厚实的棉被紧紧包裹着身体,看着跟小包婴儿没什么两样,周秉昆眼珠子瞪得溜圆,月光照进来都能反光。
他这个年纪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时候,男人嘛,总得经历这个阶段,周秉申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熟!
“找他没用,这事儿他办不了!”周秉申背对着秉昆,眼睛微微睁开,嘴皮子半张不张,轻声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明天我去找蔡晓光!”
“晓光哥?找他干嘛?咱姐那事儿...”
“别跟我提周蓉,烦她!”没等周秉昆说完,周秉申骤然打断。
周秉昆还没意识到他三哥的心思,勾着嘴角玩笑道:
“要说也邪门,你和姐是龙凤胎,按理说关系应该最好才是,怎么从小就不对付呢?”
周秉申冷笑道:
“从她为了个诗人离家出走,让咱娘哭坏眼睛那天起,他就不是我姐了!”
周秉昆本来还没觉得冷,被褥里的棉花瓷实,炕也烧的热,穿着秋衣秋裤睡觉都能冒汗,可周秉申冷凄凄的一句话着实冻到他了。
“哥...不至于吧?”周秉昆弱弱的问道。
“行了,不说她了,交给你个任务,明天去供销社打听打听今年猪肉啥情况,马上过年了,没肉可不行。”
周秉昆乐得接受任务,这个家里都把他当小孩看,唯独周秉申愿意拿他当成年人。
“诶!明儿一早我就去打听。”
“嗯~睡吧...”
不一会儿,周秉昆呼噜声起,迎合着窗外的风声,吵得周秉申久久不能入睡。
...
翌日,兄弟俩吃完早饭各奔东西,周秉昆去供销社,周秉申去找蔡晓光。
看电视剧的时候,周秉申认为蔡晓光是整部剧里为数不多让他感到欣慰的角色,除了舔狗属性有点重以外,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这个人颇有些光明左使杨逍的味道,为人洒脱,是个浪子,处事不刻板,总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给人办事儿。
他的家庭背景是这样的:父亲是省军管委员会的成员之一,现在更是在省商业厅做一把手。
人脉该用的时候就得用,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周秉申不知道蔡晓光父亲是哪一年什么时候被打倒的,抓紧时间利用这个资源肯定没毛病。
顶着寒风走在路上,周秉申脑中闪过记忆的片段。
周秉义和女朋友郝冬梅两人属于志同道合的恋人,都特别爱看书,也经常可以找到一些像《战争与和平》《德伯家的苔丝》《红与黑》这类书偷偷地看,作为热衷参与者的还有周蓉和蔡晓光。
以前周秉申不屑于参与,是因为瞧不上他们这几人的穷酸劲儿,饭都吃不上了,还看什么书啊。
连带着周秉昆也成为他们躲在家里看书的“吹哨人”,听得多了,也慢慢地受到一些文学的熏陶。
当然,对于这个并不那么喜欢看书,资质最平庸的周家小儿子来说,参与的最大好处是有冰棍吃,或者是听着哥哥姐姐们激烈地探讨是一种生活的热闹。
周蓉天生一副好嗓子,长得也俊,光字片一枝花说的就是她。
周秉申觉得这女人的毛病就是大家惯出来的,长得好怎么了?能当饭吃?
她能跟蔡晓光认识,也是因为高一时代表学校去蔡晓光他们学校表演,他俩同龄,一个帅一个美,在外人看来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