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宇懵逼状态下来到讲台，呆愣杵立，同时心中怒火冲天，好家伙不给升职则罢，居然给扣帽子打回原形。

欺人太甚！

不过他只能暂时忍耐，明面上只是個警察，生死当然有人家局长做主，反抗不仅暴露身份，且非常不明智。

衡宇僵硬着脸站到讲台前，这会上千人都齐齐望他，幸灾乐祸占多数。二中队原先队员都底下脑袋，知道梦想破碎了。

张小宝却一脸愤怒，这一切衡宇都看在眼里。人在跌入低谷时才能看清身边人，到底谁是人谁是鬼。所以事情都有两面性，不必太过悲伤。

衡宇刻意瞟了一眼第二排端坐的田有禄，见他脸上挂着讥讽，一副鄙夷神色，幸灾乐祸表现得到也雅致。

就连要答应照顾他的李富贵，这会呲着牙大笑，估计终于解除威胁，今后好继续拿捏衡宇。

至于第一排各科室长官，神色就相对平静，因为知道衡宇背后有大神罩着，就算这次被阴，很快也会爬起来。

不过，田刚例外。嘴角挂着得意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奶奶的，衡宇心中极度不爽，虽然不能明着来，恶心恶心他们还是可以的。

“咳咳。”

咳嗽两声把众人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刚才张局说的很好，身为刚刚入职不到一星期的警员我也深感羞愧。日特分子潜伏党国多年，获取无数情报，导致党国损失惨重，却没有及时发现并检举，我深感愧疚。并对张局明查秋毫的赏罚绝对支持，没查到日特分子，就应该降职降薪以示惩戒。衡某身为三级警司职务治安中队长，却不能审查出一個個凶狠如豺狼，精明如鬼魅的日特分子，不要说降为普通警员，就算投进大狱都甘之如饴，无怨无悔，我本人支持张局所有决定。”

衡宇在台上做检讨，下面逐渐变得鸦雀无声，各個都眼珠子乱转扫视前排长官，主要观察张家轩跟邹平与田刚。

你听听衡宇都说了啥。

你居然把责任强加在一個刚加入警局不到一星期的警员身上，说人家没发现日特，那人家没来之前这账怎么算？

听听，人家是治安中队长，不是特么刑警队长。你让治安警去抓狠辣的日特，没发现要做处罚，那刑警是不是也要处罚？

潜伏多年，那你们这帮长官是不是都跟废物一样。衡宇三级警司被打回原形，那长官是不是也要降职降薪？

道理都听懂了，关键人家衡宇认错态度良好，且都打着支持张家轩所有决定的旗号在检讨，你要怎样？

前排张家轩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目光锋利扫视夸夸其谈的衡宇。邹平也没好到哪里，多于羞愧与尴尬，这事办的确实不敞亮，就算要打压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你可以杀死他，但脸上不能沾血，那样太丑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田刚就简单许多了，甚至脸上挂着微笑。心话小子就是年轻，初出茅庐，痛快了嘴，看你今后还怎么待在警局过日子，保证小鞋满天飞。

“好了，衡某检讨完毕，请诸位长官批评。”衡宇说完站到一侧，等待狐狸们开喷。

张家轩起身冷冷看他一眼，就待抬脚离开时，会议室大门被推开。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十几個中山装戴礼帽的特务闯进来，分立两侧站定。紧接着一道身影背着手走进会场，此人一袭国党少校军装，踩着锃亮的皮鞋，大背头打理的井井有条，神色淡漠般审视众人。

气度非凡，远远不是这帮警察可以比拟，

“谁是长官？”

衡宇看向来人，第一次感觉装逼犯那么可爱。熟悉的用语与气势，来就喊长官对话，拿捏派头的神韵真是丝丝入扣，好不做作。

没错，来人是调查处雷震雨。

张家轩哪还有心情跟衡宇生气，脸上堆砌笑容，急步来到雷震雨身前，客气道：“鄙人张家轩，忝为分局局长，不知雷科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你看那副贱样，快舔到脸上了。张家轩警衔是三级警督，对比军职类似职务少校，只比雷震雨矮半阶，小心做派却像一個少尉面对长官般恭敬与害怕。

这也侧面说明其本人的不堪，以及调查处多年来根深蒂固的实权压迫，彰显两個部门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雷震雨耷拉着眼皮，鼻子里哼出一句：“奥，你认识我？”

“是是是，张某去年在酒会上见过雷科长雄风，记忆尤深，还望雷科长莫要见怪。”

雷震雨一听立刻喜笑颜开，语气变得和谐下来，“恩，张局长客气了，都是为党国服务，你我自当共勉。”

“雷科长教训的是，张某谨记。不知雷科长来访，是否有事要警局出力，如有，雷科长但说无妨，警局上千儿郎定为雷科长扫平障碍。”

“哈哈哈……”马屁拍的很舒服，让雷震雨开怀大笑。可不等他笑完一声冷冰冰的冰锥戳来，差点没当场嗝屁。

“张局长到是忠心，只不过要明白忠臣不侍二主的道理。雷副科长肚满肠肥，想要孝敬，就要先学着放血。”

嚯，这话会议室上千人听的清楚，心话谁这般胆大，居然敢训斥张家轩还捎带把调查处一個科长给骂进去，好奇是哪位勇士，都齐齐望向门口。

雷震雨憋的脸色血红，他到要看看谁在骂他肚满肠肥，专吸人血的蠹虫。

只见，十几個黑色中山装特务，粗暴进门把调查处特务给挤开，站在两侧等待长官入场。

“啊，这是……”

小警察都伸长脖子看向进门男子，未见其人先见其衣，有個圆滚滚的大肚皮，脸颊微胖，卧蚕眉，高鼻梁，大眼睛里全是寒光。

众人不认识他，但认识那身深绿浅黄军装，以及肩膀上星星与杠。妥妥的国党上校军官装备，这可比雷震雨要震撼的多，不自觉发出惊呼。

他们心中暗自胡思乱想，今天这是咋啦，怎么高级长官都跑一個小分局来耍威风了？

他们不认识，张家轩也一脸懵逼。虽然说的话让他难堪，但这身装扮让他选择闭嘴。

“这位长官您是……”张家轩虽然不认识此人，但看到身侧粗鄙凶狠的特务，且两家分开隐隐有对峙的火药味，结合那句“忠臣不侍二主”的话，猜测来人可能是特务处长官。

雷震雨扭过身原本想好好装一把，狠狠训斥这個不分尊卑的混蛋，可等看清来者样貌后，生生把脸色扭曲过来。

挤出僵硬的笑容挂在脸上，抬手敬礼道：“卑职调查处副科长雷震雨见过郑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