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宇开车来到宁海看守所，取出证件递给看门警卫。警卫查看后敬礼：“对不起衡主任，卑职也是例行检查。”

衡宇有钱了，也惯出臭毛病来，见人就打赏。从口袋里取出一百法币递给他，“你做的很好，党国正因为有你这样尽忠职守的士兵才会更安全，好好工作。”

“是！多谢衡主任赏赐。”

慌忙给衡宇把大门推开，恭敬礼送。旁边同僚羡慕打趣：“二狗，今晚你请客，谁让你会拍马屁。这位谁啊？出手可真大方。”

“去去去，就特么会占便宜。”把钱郑重收好，低声解释：“刚来的督察室主任衡宇。”

警员听到倒吸一口凉气，惊道：“就是那位刚刚被上峰封赏五等宝鼎勋章，秦淮警局治安大队长衡宇？”

“嘘嘘——”

“你特么想死不要拉上我，小点声。”二狗扫了一眼周围：“没错！上面标注着警局职务。而且衡主任跟调查处与特务处都有往来，身份很保密，不要看其低调，厉害着呢。如今宁海归特务处了，恐怕要大换血，想要保住位子要尽早想想办法。我看这位衡主任就很有能力，去求求他说不定能留下。”

“切！”

“就你那穷样，人家看的上你那三瓜两枣。不过，你媳妇挺漂亮，要不送去给衡主任暖床，说不定把你提升到督查室里。”

“滚尼玛的！”二狗抬脚就踢，眉宇间却有点意动。

衡宇下车后观察一番，心话宁海看守所真大。入眼的建筑就有四栋，办公楼门口用汉白玉雕刻两尊狴犴石像，威风凛凛。

紧挨着三座长方形建筑应该就是牢房，看面积关押几百人不难。这会里面多数是红党或宣传红党理论的爱国人士，少部分日特跟汉奸。

门口停着几辆轿车，其中一辆他认识，唐枞的专车。看来特务处已经着手调整内部人员，估计动作不会太大，还是为以后特务处人员培训做准备。

估计聂霆锋也在，刚好汇报工作。没犹豫抬脚进门，询问后直奔四楼屠天明办公室，先报道，在汇报。

“报告！”

室内唐枞端坐正中，聂霆锋带领三個小队长陪同，身侧屠天明站在那详细汇报关于宁海看守所一切，听到报告声，看向唐枞。

唐枞嘴角上扬，他听出是衡宇的声音，冲屠天明道：“先处理工作，一会在汇报吧。”

答应一声冲门外喊道：“进来！”

衡宇推门而入，果然，除了一個五十岁左右男子不认识其余都见过。装作迷茫之际，屠天明阴沉着脸开口：“你谁啊？”

衡宇敬礼道：“报告典狱长，卑职新任督查室主任衡宇，特来报道。”

“奥，原来你就是衡宇！”屠天明语气里带着点怨毒，他侄子就是这货交给特务处的，所谓杀子之痛，面对仇人能有啥好语气。唐枞如果没在，这会早开骂了，杀了自己侄子，还特么敲诈勒索一半财产，你给我等着。

唐枞笑笑自然懂得里面猫腻，打算帮衡宇一把，省的今后日子难过。

“原来你就是衡宇，帮助特务处抓获日特，刚刚获得党国赋予的勋章荣誉，很不错。特务处奖赏你督查室主任，要好好表现，再立新功。”

这话在明显不过，衡宇是特务处安排，而且是党国功臣，你给我小心点。

果然，屠天明面色一紧，知道自己着相了，慌忙收敛。笑着鼓励衡宇：“不错，唐科长都表扬你，希望你今后恪守职责，坚守本心，为党国再立新功。”

演戏嘛，谁特么不会。

衡宇慌忙敬礼感谢一番，屠天明点点头：“述职报告放下，一会我会安排人跟你交代工作职责，先到办公室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是！”

衡宇把述职报告放在桌上，给唐枞递了个颜色。唐枞收到后看向聂霆锋，“霆锋，你去给衡宇讲讲特务处内部规条，让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

两人转身出了门相视一笑，也没多话，来到衡宇在三楼的独立办公室。

聂霆锋是专业人员，进门先把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监听器才开口说话，“怎么样衡大主任，这两天够风光无限的吧？”

“嘿嘿嘿，”衡宇呲着牙笑道：“聂组长莫要打趣卑职，能有今天还不是要多感谢您的栽培。对了，昨天我贪了十几块劳力士手表，跟媳妇各留了一块，剩下的打包放车上了，一会聂组长拿去赏人。”

聂霆锋瞪他一眼，“你小子收敛点，小心有人告你黑状。”

“没啥，都是小钱。再说处座没给审批费用，经营姚家巷还需要大笔资金，不想想办法怎么能行。不过您放心，我没拿老百姓一分钱，来路都脏的很，花着不心疼。”

聂霆锋懒得搭理他，也知道想要经营好暗网计划花费巨大，绕到桌前端坐，掏出香烟扔给他一根，两人开始吞云吐雾。

衡宇先把要建设姚家巷事宜简单汇报，在详细汇报跟孙舞阳会面经过。

“我这边行动了，其余工作特务处负责衔接。真真假假往里送，四带一吧，过段时间把真的留下假的赶回来，再送，半年时间差不多能送进去几十人。以他们为种子继续拓展，工作细一点，明年这个时候孙舞阳就能掌握大批特务。然后，把原先日特收买的鼹鼠清理掉，逼着她用，在抓几個让她主动保护起来。”

“周期长点，但能保证获取日特信任，将来做事更方便一些。没办法，这帮鬼子太精明，短期招收的就算手里攥着罪证也未必相信。”

聂霆锋点点头：“事情我会汇报上去，难点还在于找到合适身份的人，没经过培训很难保证百分百忠诚。要是出问题，很可能把你牵扯出来，大工程，还要精琢细雕，难度可想而知。”

两人闲聊一会，衡宇觉得自身事情太多，很难兼顾一切。“那个田有禄的叔叔田刚，情报科要做监视，我自己照顾不过来。至于田有禄指定找我麻烦，到时候顺藤摸瓜。”

“恩，我会安排。”好奇问：“女日特找你拿名单能不能先顺着抓几个？”

衡宇捏着烟沉思，摇头道：“我觉得这娘们没安好心，试探的多。话里话外引导自己是红党，我问过，甄别过，这个章文台很可能真是红党，或者是变节后被日特要挟，交代出的名单可能是日特故意设的圈套。”

“倘若刚拿到名单上的人就被捕，很容易被怀疑到。那我即便不是特务处人员，最起码已经知道她身份，今后合作是没可能。”

扫了一眼眉头紧锁的聂霆锋，“当然，这事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几率很大。保稳期间前两次最好不要乱来，只要记下名单，真假随时能抓，不急于一时。”

“行吧，我先汇报，没问题的话就按照你想的执行。”

“青田小组人员都送进来了吗？”

聂霆锋点点头：“都送进来了，关在二号监舍。为了你行事方便，里面看守狱警暂时没有更换，整個二号监舍关押着二十三個日特或日本商人，以及跟他们来往过密的人，其中包括一些党国蠹虫。”

“其余两个监舍，关押红党三十七人，宣传红党理论的二百五十四人。除了调查处关押的之外，都在这里。”

“另外，还有几十個宣判死刑的囚犯，刻意留下让你练练枪法的，月底之前要处理掉，有人看着你可别偷懒。”

衡宇听到当场呆愣，真是想啥来啥，“这個……我连只鸡都没杀过，还是算了吧。”

聂霆锋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知道调查处怎么甄别人员吗？”

“怎么甄别？”

“呵呵，他们会把抓到的红党赶到行刑场地，然后挨个去开枪打他们。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拍照留档，然后拿给那些没有交代的红党看，让他们把消息送回去，你明白了？”

衡宇嘴角抖动，能不明白嘛。即便潜伏下来也很难获得绝对信任，就算获得那也有了污点。

“所以，能干这一行活下来的都非善类，职务越高就越要极限甄别。你要感谢最近立功无数，特务处没有对你极限甄别，你觉得党国精英都傻呀。等你到了一定级别，接手重要职务时，这一步早晚要走，不走，那就要好好审视一下你身份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