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霆锋起身轻皱眉头,小队人手有限,多方面排查需要时间,最担心这混蛋趁机逃跑,目的还是要报信。
抓了麻烦,不抓眼睁睁在眼皮底下溜走着实不甘心。
目前唯一确定,书店老板身份无误。声东击西的作用也显现出来,没理衡宇调侃:“来人!”
队员推门而入:“聂队!”
“交代跟踪的兄弟,倘若老头打电话,马上跟电话局确定出处,确定地点后即可赶过去监视起来。”
“倘若没有打电话而是送信,确定送信位置后留下一人监视,要是……要是有逃跑迹象,等到人少的地方把人抓了。”
“另外,前门街南北出口各留一人,带上相机,假扮摄影师对那些衣着鲜亮,气质偏于政务部门工作的男女拍照,有汽车经过拍下车牌。”
“是!”
………………
事情果然有出入,下午五点有队员来汇报,“聂队,出事了,人死了!”
聂霆锋猛然站起身,语气不善问:“怎么回事?”
“是。”
队员回道:“这老头离开后,拐到隔壁街先打了电话,根据队长命令留下一人去确定出处。继续跟踪的队员汇报,老头到中山路坐公交前往鼓楼邮局,在门口邮箱里塞了份信就离开,我们人手有限,留下一人监视后只有强子继续跟踪。”
“半小时前,强子打来电话,说这混蛋在金陵商场换了衣服,后来坐黄包车到火车站,明显要跑的节奏,强子只能采取行动,把人抓了。”
“可是,人抓到后老头好像嘴里一直含着毒药,没来的急询问就服毒自杀了。送到医院,人早就没气了。”
“而且……”队员眼神躲闪。
“而且什么?”聂霆锋感觉要出事,语气变得急躁起来,这可是处座离开前交代的任务,出现差池不但升职无望,很可能会受到处罚。心里暗自着急,早知道汇报给科里,要求增员了。
队员小声回道:“而且电话局那边锁定了,电话打到玄武警察分局,事后了解书店老板就是单纯报警,分散我们的人,毫无价值。”
“鼓楼邮局那边也确定了,塞到信箱里的书信,只是一张白纸,里面什么都没有。”
“抓捕时,距离火车站几十米,周围人群很多,可能引起有心人注意,暴露也有可能。”
“混蛋!”
聂霆锋咒骂一句,脸色黑如锅底,很明显书店老板故意耍他们,或者说早就知道有人跟踪,饶了一大圈目的还是要报信。
挥挥手:“先去收尾,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街上增加人员监视,要是再出事都等着挨处分吧!”
“是!”
聂霆锋阴沉着脸坐下,他觉得有点轻视日特分子了。日特狠辣、决绝,心思缜密且狡猾,在明知道自己不会遭到怀疑情况下,依旧做出如此多的布局来迷惑行动处人员。
他是第一次跟日特交手,或者说整个行动处都没有跟日特打交道的经验。
瞥了一眼没心没肺,正吹着口哨翻看报纸的衡宇,“衡宇,你觉得书店老板这么做是知道丰田已经交代问题了,还是意外事件?”
衡宇摇着脑袋跟拨浪鼓一样,“这我哪知道,唯一确定的是,小鬼子对敌人狠,对自己同样狠。”
是啊,聂霆锋也感觉到了。从丰田到普通日特商店老板,一旦被捕叛变几率不大,这就提醒他今后跟日特打交道要小心在小心。
“如今看来,只剩下在这里守株待兔了。”些许不甘心追问:“衡宇小兄弟,那你觉得是否已经暴露,跟丰田接头的人是否已经收到提示?”
“这个嘛……”
聂霆锋斜睨一眼引诱他:“你可不要忘了,只有抓到跟丰田接头的人,我才会兑现承诺的十块大洋。”
“嘿嘿嘿,哪里话,哪里话,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衡宇觉得还是要出点力,大格局改变不了,小的方面可以试试,比如南京大屠杀能否阻止或者尽量减少人员伤亡。而要改变这一切需要一盘大棋,以他如今身份很难做到,从这一点来说他只能想办法加入特务处。
想了想分析道:“商店老板既然挂出牌子说明得到过指示,不管他打电话还是送信或者要逃跑,所有行动无非要迷惑你们。”
“刚才你的人怎么说的?信是白纸,电话是报警,准备逃跑。这些行为都说明他已经准备多时。”
“丰田被捕消息已经泄露,书店老板继续留下的唯一作用,确定丰田是否叛变。”
“中午抓捕已经给出答案,他要给接头人提示,丰田没有叛变。接头人身份安全,不用考虑逃跑或者更换身份,可以继续隐藏。”
“也许挂出牌子,书信,电话都是刻意转移注意力,只要书店关门,接头人只需要安排個人过来确认一下就明白了。”
“书店老板同时做出几种提示,目的也在此。因为他跟丰田都知道传递信息的方法,叛变后只能择其一交代,所以都不能用。只有他消失,不但保证自己安全,还通知了接头人,或许他也没想到你们短短一晚就有所收获,确定他的身份。”
“咳咳,在我看来,想要在前门街有所收获难,这个接头人不可能出现。”
衡宇一番分析,让聂霆锋眉头久久无法伸展。分析的很合理,就算他也挑不出毛病来,难道就这样虎头蛇尾草草收场?
他不甘心,可如今日特已经得到消息,出现在前门街的可能行很小,单纯知道潜伏在政府部门,毫无作用。
“豆腐嗷~”
街上的叫卖声唤醒聂霆锋,扫了一眼外面,天快黑了。
看来今天不会有收获了,心中懊恼不已,起身安排队员撤离,回去先把掌握的证据研究一番,总结经验,至于怎么抓接头人一时还没有好的办法。
“哎哎哎,我说聂老哥,你就打算这样放弃了?”
聂霆锋诧异瞥他一眼,心里有点期盼,“怎么衡宇,你还有办法?”
“当然!”
衡宇得意的扬起下巴,“我是谁!”
聂霆锋嘴角抽动,强忍要抽他的冲动,“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办法能抓到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