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昏暗的屋子里一盏油灯点燃。
灯火如豆,却散发着橘黄的光芒,驱散了昏暗。
艾林熄灭手中的火折子,走到房屋角落,双手虚抱,意守丹田,缓缓下蹲。
即便练了一整天,可由于有‘复苏’的存在,她也并未感到四肢有多么酸痛。
所以犹有余力的她打算从今天开始划分出一部分休息的时间,继续站桩。
如今虽得一刻安宁,可艾林心里那块大石头依旧没有落下。
她深知世事无常,万一哪一天陆师出了事,万一哪一天他没办法护住自己,或者不想护住自己,自己和姐姐必定遭难。
只有自己拳头硬了,才能真正得到安宁。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天空披上一层黑纱时,艾月回来了。
“妹妹,今天张药老又教了我好些东西,柴胡汤啊,四君子汤啊,还有......”
一进门她便叽叽喳喳说了好一些话,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麻雀。
大约半个月前,艾月去药堂帮艾林取药,却被张药老知晓其饱读诗书,当即让她以后到药堂当个抓药童子。
这半个月以来,张药老见她聪明伶俐,手脚勤快,又乐于向他请教学问。
在满足了当先生的瘾之后,张药老干脆将艾月收为弟子,传授她一些汤药方子。
艾月自顾自说了好一阵,见艾林专心站桩没有说话,她有些失落,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艾月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放到一张木桌上。
将汗巾浸湿又拧干,她衣衫半解,开始细细擦拭起身子来。
有些摇晃的灯火下,两团雪白若隐若现。
“呼~”艾林心神一乱,站了起来。
“林林你怎么了?”艾月瞧见艾林不再站桩,双颊微红,启唇微喘,于是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受了风寒,快让姐姐瞧瞧。”
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去。
“姐,你先把衣服穿好。”艾林转身,有些羞涩地指了指艾月那处。
早知道不在屋子里站桩了,她尴尬地想。
艾月顺着艾林的手指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有什么呢?”艾月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真奇怪。
她抬头看向侧过身的艾林,看到了艾林那如同切菜案子的身姿。
脑海中犹如有一道闪电划过黑夜,她懂了!
看来是我打击到妹妹了,艾月按住有些鼓鼓囊囊的肚兜,随后安慰道:
“林林不要着急,等过了一两年你也和姐姐差不多了。”
说罢有些宠溺地揉了揉艾林的头,随后转身走回木桌旁,继续用汗巾擦拭起来。
只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她这次背对着艾林。
艾林也重新站起桩来,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她是面壁思过。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她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来。
刚刚那一幕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的心乱了。
心一乱,就不能站桩,否则气血乱窜,非但不能壮大己身,反而会让自己受伤。
当然,别人害怕伤及经脉,她却不怕,只不过现在继续练下去也是无用功,干脆就这么算了。
走到自己的床边,艾林一屁股坐下,开始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