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富你是不是蠢,这个苦役只想多活一时半刻,他的话你也信?”一个嘴角长着黑痣的男人边笑边摇头,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咳咳,有一丝希望就不该放弃。”江大富声音低沉,拍了拍身边的年轻苦役。
傅小安肩膀一沉,以为江大富在鼓励自己,扭头一看,好家伙,他满脸的阴鸷,分明在威胁治不好就让你生不如死!
“既然这样,不如咱们打个赌吧。”黑痣男人眼中闪着戏谑。
江大富难得没有再咳,皱眉道:“李选仙,你将全体同门喊来,就是为了这个赌约,好看我笑话吧?”
“怕了?”
江大富骑虎难下:“赌什么?”
李选仙好整以暇,袍袖一甩直指傅小安:“如果这苦役能治好金肌参,我便将四品明姝花的种子送给你。反之,你不仅不能杀这苦役,还得收他为徒,悉心教导。”
“你这是想看我一辈子的笑话。”江大富干巴巴地咧嘴,心中有些后悔,不该什么事都有枣没枣打两竿。
李选仙用右手小拇指挠了挠嘴角大黑痣,一脸是又怎么样的表情,然后才说:“你没实际损失,不是么?”
江大富冷哼一声,当着全体同门也只能点头答应,不然显得没有容人之量。
就在这时,傅小安向前一步笑道:“看样子江仙长不是很愿意收我为徒?不如咱们也打个赌吧。”
江大富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隐约感觉,这个苦役也许真的不同寻常,至少他的胆魄和自信比想像中要强大。
“咳咳,赌什么?”
“治不好金肌参,我直接自尽,江仙长就不用为难收我为徒了。但如果我治好了,百草宗得还我自由,门中上下任何人不得干涉。”
“听上去,咳咳,我仍旧没什么损失。”江大富算是答应了。
有执事嗤之以鼻:“你这苦役好大的口气,这么多人束手无策,你能治早治了,用得着拖到现在么?”
另有堂主道:“这小子要是能治好金肌参,你们拉多少,我吃多少!”
傅小安就笑了:不管什么世界,总有人想骗吃骗喝。
在数百人的注视下,他缓步走向连绵数十丈的参田,绕行于叶片腊黄的金肌参周围,或轻轻翻看叶子正反面,或检查土质。
一般情况下,缺水、虫害、药害、缺铁、环境改变,都会造成植物叶片腊黄失绿,具体原因需要逐一排除。
傅小安看了眼与植物沟通能力的倒计时:00:15:17
连忙伸出右手轻抚参叶,意随心动,嘴唇不动,声音却如腹语般低低传出,在外人听来像风,更像叶片之间的轻轻摩擦:
“你们哪里不舒服?”
“你是谁,怎会我族语言?!!”
金肌参们震惊无比,枝叶皆颤,声音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般虚弱无力。
“我,神农也。”傅小安在略微迟疑后淡淡道。
抛开能和植物交流的能力不说,傅小安凭借在原世界所学,搁古代确实算的上神农。
金肌参们似在面面相觑,但能听懂植物之语者,世所仅见,让它们不得不信,其中一株道:
“我族原产于雪山之下的密林中,那里全年凉爽,雪水清甜甘冽,吾等多年未曾尝过,甚是想念。”
傅小安知道雪水,雨水,江水,井水的本质并无不同,伸手插进灵石土壤,手感潮湿,符合不缺水的猜测,于是问:
“你们想喝雪山融水没问题,但得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但说无妨。”
“有什么特别的虫子叮咬你们吗?”
“没有。”
“最近有没有打药?”这话出口傅小安就知道白问了,农药是原世界产物,这个世界根本没有。
果然,金肌参不理解打药是什么意思。
于是傅小安换了个问题:“你们被移栽过么,导致环境发生变化。”
“移栽倒没有。”金肌参们七嘴八舌“不过在几个月前,百草宗弟子将此间表层土壤铲去,铺上了灵石。”
这倒难住了傅小安。
表层土壤的更换,不会影响中下层根系的生长,现有条件也无法分析灵石成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傅小安还是问:“灵石对你们有伤害吗?”
“没有,温和大补。”
既然不是灵石的问题,被铲去的那层土壤中一定存在什么东西,是金肌参们极为需要的。
傅小安循循善诱,金肌参们则知无不言。
据它们说,之前那层土尝起来有血,有脑浆,有肠子,有牛粪,还有铁锈味……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