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狭小的木窗洒了下来,这衙门大牢几乎进不了风,闷热又潮湿,地上铺的是凌乱的干草,散发出酸腐的味道,唯一的摆设只有个吃饭的小木桌。
同牢房内还有个穿着破烂、浑身脏兮兮的老汉在睡觉,背着脸靠着墙,也不晓得长得什么模样。
比起十八年前的水牢,这里环境算是好的。
浩儿靠着沈琴,抱着膝盖坐着,眼里闪动着担忧与不安。
[对不起,把你也卷进来了]
沈琴轻轻抱了他一下,安慰道。
[应该定不了太重的刑吧,顶多流放。]
他算是被五皇子“坑”了吗?也不全是,他很清楚朝廷这帮官员从来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所以为了避免没意义的皮肉之苦,他认罪了。
李师爷嘲笑了他,说还当沈医仙清高傲骨,宁死不辱,原来也是个怕疼的软骨头。
沈琴不再是韩潇,或许韩潇也不会看得起现在的沈琴。
那双眸子里的黑白分明,倔强叛逆,早被岁月和灾祸磨平了。
都说智者顺天命,尽人事,可他不是智者,更不知道如何尽人事。
浩儿沉了沉心,那双小胖手覆在了沈琴的手背上,暖呼呼的。
“徒儿不怕,无论去哪,徒儿都陪着师父。”
避开了那双充满信任的眸子,沈琴满心愧疚,浩儿是沈琴身边唯一的亲人了,本想好好保护他,结果又连累了他。
好像谁和自己沾上都会倒霉似的。
浩儿勤奋好学,就算在牢中也如此,他掏出了炭笔与小本本,认真的记笔记。
“给徒儿讲讲吧,为什么那么大剂量的附子,病患喝了却没中毒呢?”
沈琴很耐心的讲解道,看书喇
[生姜,甘草可以解附子之毒,大火猛煎又可以加速毒素分解,病患气微欲绝,反而需要以热毒攻寒毒,强镇其心魂,附子大辛大热,回阳救逆,寻得一线生机。]
浩儿好奇道,“这些书上都没写,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都是拿自己试药试出来的,记住,医术是在实践中探索出来的,而不是读医书读出来的,要敢于破腐推新。]
浩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把本本收好,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酒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