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歇诊后,沈琴递给李云熙一张字条。
[殿下很少抓鱼吧,和草民去附近荷塘里抓些鲜鱼做晚饭吧。]
李云熙挑眉笑道,“先生这是要与本王约会么?”
沈琴不置可否。
浩儿高兴的蹦蹦跳跳,“闷壶师父成天只会治病,从来不带徒儿出去玩过,徒儿也想抓鱼。”
沈琴对浩儿说口语了几句。
浩儿看懂后,噘嘴道:“好吧,不下去就不下去,浩儿就在岸边看着,总行了吧。”
李云熙也对刘青言道,“你也只能远远看着,不许打扰本王和先生约会。”
刘青言回敬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
……
傍晚的红霞倒映在水面上,层层荷叶都被染上淡淡的粉色。
微风吹过,荷花若仙女在金殿中起舞,野鸭在湖水中嬉戏,水草在水下肆意生长,一片生机。
这番美景在沈琴眼里却只是落日黄昏而已。
想想最后一次在荷塘抓鱼,就是和张神算去的,那时满载而归,尽兴而去,韩潇那时还是个踌躇满志的少年郎,笑吟道。
”荷花今岁,也如人意,不逐西风老。”
张神算仰头饮了口柑花,跟吟道:“携花就君酒,花酒年华,天长地久。”
旁人笑他们跟对情诗一样,如今都成了伤感的回忆。
与沈琴的寥落相比,李云熙倒是玩的开心,因为动作迅速,力大无穷,一抓一个准,扔到岸边,浩儿便捡到木桶里。
这会,他又抱上一条挣扎着的大肥鲤鱼,
“看!这条大吧!”
感觉后面没了动静,他扭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沈琴正站在水中失神。
那人整个身子都沐浴在霞光里,雪衣已打湿一片,露出隐隐的肌肤,束发中有数缕长长的搭了下来,给那出尘绝世的容颜添了几分柔情。
荷花虽美,却不及他半分仙姿。
李云熙怔了会,直到手中的鱼挣脱而去才反应过来,随手捞起一掬水抛向沈琴。
“先生说是出来抓鱼,自己倒是偷起懒来了。”
沈琴惊觉,并未还击,只是用袖口搽了搽脸上的水,作势抓起鱼来。
“先生是在思念故人吧。尽管先生不说,眉宇间总有几缕哀思,七月七,先生是在祭奠何人?”
听了这句话,沈琴手一滑,刚抓住的鱼也跑掉了。
浩儿那个大嘴巴!
很讽刺的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正是他家人的祭日。
“情人?或是家人?”李云熙试探着,那双眸子仿佛能穿透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