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泽紧紧握住爪刀,彭启南骂了句,先一步和唐不良进门。
权珩把人偶胚丢在轮椅上,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电梯。
“季洁,不进去吗?”
【季洁】呆呆按着开门键,听到自己名字才迟钝地抬头,纽扣眼怔然看向二楼屋门。
“别管了,”阿枭道,“她现在不是玩家,不需要完成任务,进去也添……”
权珩抬手,示意阿枭安静。
她盯着【季洁】,后撤轮椅,将格桑老太的屋门完全暴露出来。
【季洁】面部突然抽搐几下。
仅仅是一瞬间,【季洁】尖叫一声,面部表情溢出强烈的厌恶和抗拒,情绪崩溃地后跌在地,捂住头小声呜咽。
“这……她怎么了?”
阿枭看着【季洁】开始颤抖、愤怒、失控,警惕地移了下脚尖。
这明显是个蓄力姿势,能在【季洁】冲过来时一脚把对方下巴踹碎。
“创伤后应激,”权珩得到答案,淡然收回视线,“走吧,看看拿线要付出什么。”
……
“每人一捆线,但这些都是半成品,要想做成完整的线,需要放血。”
格桑老太从放满雏形人偶和衣饰的木架上拿出五捆线,一人塞了一捆。
“沾上血就能用了,针也在线团上面。”
“……沾上血?沾上血做人偶,做出来可就真是‘人偶’了。”
牧泽看了看线团,怯懦褪去,他装都懒得再装。
“怕是可以操控,甚至杀了我们。”
格桑老太根本不理会,嘴上还在断断续续吐丝,含糊道:“沾上血,才能用。”
“跟这老太婆根本说不通!”彭启南烦躁,“妈的!耳背还当什么怪物,新世界允许你们这种老废物活着吗?!”
格桑老太不为所动,慢吞吞挪回摇椅上,八只眼睛都被耸拉的眼皮遮住,抬都没抬。
权珩打量着手中线团,微微眯眼,从架子上拿下几个缝好的人偶衣服检查针脚。
小小的水仙花在末尾延伸而出,绣的小巧精致。
还真的是……
权珩看了眼格桑老太,忽然道:“我出去一下。”
阿枭点头,等权珩出门才收回视线。
“坏人……都是坏人……”
【季洁】坐在地上,小腿挡在电梯门口,魔怔地喃喃。
眼前有阴影投下,她顿了顿,缓缓抬头向上看。
权珩垂眸看她,眼底平和,似乎又有些许怜悯。
“你们……为什么这么天真。”
良久,她叹息般低声:“为什么觉得……告密就能活命呢?”
【季洁】茫然,歪头呆呆看她。
权珩闭了闭眼,睁眼又是近乎冷漠的平静。
那点细微的怜悯消散,像稀释过的水墨余韵轻掠过宣纸,痕迹都浅到难寻。
“该进门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