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
忙了一天的柳如烟,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河边弹琴。
杨柳依依,皎月悬空,夜空澄澈,万籁寂静。
正是陶冶情操,放空自己的好时候。
再加上许久都没见到,那个弄坏石头和柳树的家伙前来捣乱。
她的心情,也算得上不错。
只是当她经过后院的时候,脚步却忽然顿住了。
那足以令百花失色的俏脸上,浮现出愠怒。
借着柔和的白月光,柳如烟看到,院落中几块新的镇院石,裂了。
它们像是被切开的豆腐,被分尸后,安静的躺在那里。
“混蛋!!!”
柳如烟羊脂玉般的拳头紧攥,银牙紧咬。
自从柳树被拔了以后,她连着几天,都在亲自等着抓犯人。
可左等右等,都见不到人影。
她本以为对方不敢再来了。
却不曾想,居然在这个时候又来!
美丽的心情尽数被毁,柳如烟咬牙切齿,前往仙不归前台。
“来人,从明天开始,在后院栓上一条大狼狗,看家护院!”
……
天刚初晓。
黄山附近的官道上,一辆拉着货的牛车,晃悠悠的从地平线浮现。
黄牛哒哒的蹄声,配合着车夫身后,草垛上传来的嘹亮歌喉,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穿过云和烟,看大地温暖的浮现。
你呼吸,已改变。
停滞于某段流年……”
安静听着他唱完,车夫嘿然笑道:
“小哥,你唱的这是啥,还怪好听的嘞。”
草垛上身穿蓝衣,脸上盖着一个斗笠的青年,朗声笑道:
“这个啊,叫逝去的歌。”
“逝去的哥?哎呦,写这曲儿的人可真是太可怜了。”
车夫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老头儿,头发灰白,褶皱快赶上狗不理包子的脸上,满是惋惜,
“实不相瞒,俺也有个哥,从小啊,对俺就很好,有什么都让着俺。”
青年正是朱一折。
经过了一夜赶路,他来到了黄山附近。
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为了节省体力,他索性就搭了一个牛车,前往黄山脚下的黄山城。
听着老头儿夸夸其谈,他知道对方肯定是误会了。
朱一折也不解释,只是默默听他讲。
人生嘛,就是这样。
偶尔听听别人平淡中的幸福,也可以沾染一些对方的快乐。
能够让人疲惫的精神,得到安慰。
一老一少,就这么赶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黄山城。
“老爷子,感谢你捎我一程,这些钱您拿着,就当我请您和您兄长喝一杯。”
朱一折掏出半两银子,递了过去。
老头儿笑着摆手拒绝:
“使不得使不得,俺本就是顺路捎带上你,收你钱俺良心还过不去咧。”
推搡了片刻,见他执意不收钱,朱一折只得作罢。
但还是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将二十几文钱,放进了草垛前的袋子里。
忽然,一阵风从他身后掠过。
朱一折转身,见到一个身穿道袍的女人,正踩着轻功,飞快朝着城中赶去。
“这女人,火急火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