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早晨,医院住院部的走廊里已经开始人来人往了。
“晚棠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啦?”
出来打水准备给杜权锋洗漱的护工李长生端着一个盆子迎面走了过来,带着温和的笑容和她打着招呼。
二人虽然是雇佣关系,可是经过一年多的接触,李长生早已把这个勤奋努力又有情有义的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啊,我,我昨天有事没过来,今天就想着早点过来看看,”
沐晚棠怕被李长生看出什么,敷衍的解释了一下,“长生叔,我师父情况怎么样?”。
“杜师傅暂时还算稳定,昨天医生过来检查了。还没吃饭吧?刚好我带了几个包子,没吃完,你也跟着吃点吧。”
见她面色有些苍白,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疲惫,李长生以为她又在辛苦加班熬夜了,有些心疼这个丫头。
“不了长生叔,我来的路上吃过了,您自己留着吃吧,”
她知道李长生家庭不是很好,经常自己带饭过来,特别节省,恨不能一分钱掰成八瓣花。
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妻子,一个女儿早年间因病不幸夭折了。还一个儿子在国外留学,据说今年就要毕业回来了。
平时都舍不得给自己买一瓶水,一块糖,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穿了好几年的旧衣服。
沐晚棠有时候看不下去了,就在自己经济偶尔允许的条件下,给他添几件新衣裳,虽然不是什么牌子,但质量很好,也很耐穿。
跟着李长生一起进了病房。
病床上,满头白发的杜权锋双眼紧闭,苍白的脸上没什么生气,只有微弱的气息和监测数据的仪器发出有规律的机械声,证明他还活着。
彼时,另一边的总统套房里,一夜疯狂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身边位置已经空了。
如果不是被子里,空气中还残留着事后的味道,以及身上清晰的痕迹,他都要以为昨夜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起身,就看见了床头柜上那红的刺目的一叠现金,以及压在现金下面的小纸条,
“对不起,昨夜伤害了你,小小补偿不成敬意。希望你以后,就像这钱数一样,一路顺遂,平安吉祥。”
呵。
这算什么?六百六十六块钱,买他一夜?
这拿他萧御宸当什么了?
很好。
她的这一番操作,可以说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萧御宸感觉自己再一次遭受了人生奇耻大辱,俊脸黑得彻底,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掀起席卷天地的滔天巨浪,无边无际的危险呼之欲出,整个房间气压骤降。
连并着那叠钱,攥进掌心,用力到青筋暴起,好像那钱和纸条就是那个一而再再而三羞辱他,挑战他底线的女人,恨不能将其捏碎。
助理江彦一进来,就吓了一跳,然而身为南临之主的左右手,自身具备着极高的素养,很快掩饰掉脸上多余的表情和情绪。
房间里的景象,只要不是个傻子都得能明白这里昨晚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们家主子那手腕上的淤青,以及薄唇上的血痂是怎么回事?
虽然很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可是,但是,可但是,真的不能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们家这位强悍神武的主子被欺负了?这朵长在山巅千年的高岭之花被采撷了?